! 黄统领:“拿刀来,我自尽。” 衙役们哭爹喊娘滚作一团,争先恐后准备上吊抹脖子,唯恐死得不快,还得连累家里的老子娘。 霍千里打了一夜,身上青袍略略发皱,下颌长出一层薄薄的胡茬,不像外族,倒像个英俊落拓的侠士:“尸位素餐当功绩说,尽忠职守反倒成罪名了。你们大荆有点意思哈。” 京兆尹胡大人汗如雨下,连个屁也不敢放。暮樱温声道:“胡爱卿不要怕,大王只是嘴上凶,这是在夸你的人办事牢靠。” 她拍了拍手,惊鹊立刻从车上拿下一把金叶子来,送去给黄统领并几个衙役分了。 “这些钱你不要搜刮,几位小兄弟也算帮了本宫一把,这是请他们喝酒的。”暮樱笑了笑,摆手道:“去吧,本宫同大王还有事情要说。” 京兆尹的人不敢再留,从上到下一溜烟地滚了,霍千里抱臂看着金鸾车:“你的人早就能来接,是故意要关我一夜?” 暮樱进了马车,又从车窗里趴出来,认真纠正道:“是故意要和大王培养一夜感情。” 霍千里打了一晚上,暮樱就生生挨着俏奴儿的药性挨了一晚上。他一边打架,一边还得分神把贴过来的奶猫子拎出去;不过这家伙黏得很,拎出去还要迷迷糊糊地贴回来。 她中了那见不得人的药,偏偏不经人事,扑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却又摸得不得章法。霍千里被摸得怨气冲天,活像条被人揉炸了毛的大狗子。 “大王,给我一次机会吧。” 暮樱从车窗里伸出小半个身子,手肘撑在窗台上瞧他:“只要保本宫三个月,无论是南境五郡还是秘库钥匙,本宫都双手奉上——对了,还有云赤,此人行踪诡秘,虽不敢保证一定给大王找到,但一定尽心尽力。” 说是这么说,暮樱心里其实并不抱什么希望。 霍千里乃当世枭雄,东征西战这么多年,自有他的傲气。听闻当年他收拢草原十八部时,犬戎降而复叛,当时他明明身负重伤,却依然亲自上阵,将整个犬戎贵族变作脏污血肉。 暮樱并不觉得自己会是那个例外。 真是愁人。 “那便以三日为限。”霍千里负手:“三日之后,你若能找到贺家这枚钥匙,我就保你。” 暮樱的眼睛唰一下就亮了:“当真?” “我便保你”这四个字从霍千里嘴里说出来,那可比免死金牌还真! “先找到再说吧。”霍千里眉梢一扬,接过侍者递过来的马缰:“三日可不长呐,这位殿下。” 何止不长。 打从秘库建立开始,一代又一代的帝王花了多少心思想要将搜集这四把钥匙——便是当年开国的高祖和暮皇后,也只将将收集到一把罢了。 霍千里翻身上马,整个人都意气风发起来:“走了!” 暮樱笑眯眯说好,还不等脸上表情冷下来,那人竟然又打马回来了。他提着缰绳,任由马匹自由自在地踱了几步。 霍千里啧声道:“你不回去睡觉?” 暮樱本能道:“大王陪我我就睡。” 霍千里:“……” “哈哈,这个,今日贺太师出殡,本宫去送送。”暮樱看他脸色一黑,赶紧钻回车里:“再说我总觉得钥匙应该在太师身上——若将他这桩命案查清,说不定就有头绪了!” 霍千里不说话。 这神婆成日折腾,已说不准究竟有多少时间没睡觉了。昨晚自己最后一次要将她推开的时候,这家伙细细骂了两句,浓密的睫毛上就不知怎地眨下一颗泪珠来:“我真的好累。” “多给你一日,赶紧滚回去睡觉。”霍千里漠然一夹马腹:“你若是死在路上,本王可不会跟个死人合作。” 这次是真走了,暮樱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街角,垂眸敛起目光。 惊鹊恨恨道:“这大王嘴好贱!他们匈奴没一个好人!殿下别理他,咱们快回去歇着吧!” “歇什么歇。”暮樱熟练地从马车抽屉里摸出一个小药瓶,倒出两粒捂在嘴里:“你当霍大王的承诺是好来的?赶紧给我换衣裳——鸣蝉,去京兆尹提个人。” 鸣蝉在车外躬身。 “这人昨晚跟本宫关在一块……”暮樱想了想:“你进去就说,要昨天晚上霍大王打得最狠的那个男人——对了,还有他的女伴,也一起带走。” 俏奴儿制作不易,不但原料难得,对制香师的手艺更是十分挑剔。就连自己那几个王叔轻易都淘不到,那胖子不过寻常商贾,怎能得到如此稀罕的物件? 更何况,昨日马车中也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