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永顺:“去北营,找将军。” 鲁辉:“好,听你的,顺哥。” 刚起身准备出发,鲁辉又问道:“顺哥,万一,将军跟他们是一伙的呢?” 是啊,万一他们是一伙的呢? 但是眼下,只能赌一把了。 他们连忙跑向北营,途中他们商量了对策. 他们一到北营门就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,瘫坐在地上,气喘吁吁地说西营的将士中毒了,还疯了一样咬人,被咬的人也会中毒。 门口的守将传消息给在营帐中的将军。 全营进入警备状态,将武器都搬到大门。 夜已过半,却迟迟不见中毒的将士过来,只见三皇子和二皇子以及他们身边的皇家侍卫骑马过来。 他们说已将中毒的将士全数抓捕,关押在牢笼里。 北营的将士们都松了口气,除了陈永顺和鲁辉,他们知道这一切的幕后指使是面前这些人。 事情还没完。 他们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。 但陈永顺和鲁辉不能说,如果跟将军说了,万一将军是同伙,他们就是自投罗网,即便将军不是同伙,如果说了,将军敢跟皇子对抗吗?就算将军敢,他对抗得了吗? 而且,那些穿着黑袍的,不知道是人是鬼,亦或是什么妖物,区区凡人怎么跟他们斗。 将军和两个皇子进营帐了。 鲁辉偷偷问陈永顺:“哥,现在咱咋办?” 陈永顺:“跑。” 鲁辉:“跑哪啊?” 陈永顺看向这边的山,在找最合适的位置,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跑,但就是觉得不跑会死。 从傍晚去城墙,目睹宣国使者被杀开始,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,每一件事情都超出他的承受范围,他知道自己不是读书人,再怎么琢磨也想不通那些阴谋,只能做到保全自身。 于是,他们又跑到了山上。 果然,没过多久,穿着黑袍的人带着更多中毒的将士来北营了,北营的将士们也沦陷了。 可将军却始终待在营帐里,即便外面发出多么残忍的叫声,他没出来看过一眼。 天亮了。 将军出来了,当他看到外面的将士们全都躺在地上,满嘴鲜血,双目发红,痛恨自己昨晚昏迷,害了兄弟们,跪在地上,万分自责。 在山上守了一夜的陈永顺和鲁辉看沉默了,这事应该和将军无关,他不是同伙。 为了防止他们天黑起来伤人,将军把中毒的将士一个个挪进牢笼里。 这几天来了好多军医和郎中,皆说没办法,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剧毒。 陈永顺和鲁辉趁着天黑,溜进军营,看见三皇子带来了一个矮个子的男人,矮男人长相虽然五官和中原人差不多,但气质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原人。 三皇子说他是来自东海的医官,曾见过此毒。 将军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求他救他的兵,可医官却说此毒无药可解,东海有一个小国就是因为此毒亡国的,因为总有太过仁慈的人于心不忍,导致中毒的人越来越多,最后一场大火把中毒的人全烧了,才得以终止。 二皇子和三皇子闻言,立即下令斩杀所有中毒的将士。 正午,陈永顺远远看见二皇子站在将军面前,不停地说着什么,似乎在劝说。 最后三皇子没耐心了,怒吼道:“你到底杀不杀?” 将军拖着刀,一步一步走进牢笼里,天灰蒙蒙的,他沉重的大喊,捶着自己的胸口,然后一刀又一刀捅进曾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将士的身体里。 一刀,一命。 将军杀了很久,杀到最后他累得瘫倒在地,又重新站起来杀,如此反反复复,十万条命,都没了。 陈永顺和鲁辉还是不敢下山,他们已经很饿了,只能摘些果子吃。鲁辉吃着就吃哭了,嘴里的果子还没吞下去,又不敢哭得太大声。 兄弟们都死了,死得很荒谬。 好可笑的一战,被自己人陷害,被自己人捅死,出征前将士们抱着必死的决心和敌人决一死战,却万万没想到,会被自己人害死。 这一刻,鲁辉很想回家。 但他不能回家,或许这辈子都不能回家了。 全营的将士都死了,就剩他自己,他怎么敢回,回去怎么说,怎么说都是死。 深夜。 将军跪在堆积成山的尸体前,不停地磕头,磕得头破血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