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 诚如男子所言，看着殿内的夫人们跟着她们的夫婿，大祁的朝臣一同离开，那些持刀而立的燕赤兵却并未阻拦。 在人群中，姜寻宴看到穆明衡向里走来的身影时，心中一喜，正要同他招手，却见他越过自己，抬步向前走去。 她以为他没有看见自己，忙出声唤他：“明衡，我在这里。” “寻宴，你先离开这里吧。”穆明衡回头望了姜寻宴一眼，脚步却未因此停下，“那些人不会伤你分毫。” 姜寻宴现下并不能很好地理解他话里的意思，她头一回遇上今日这般的场景，即使能安抚照顾旁人的情绪，也内心也是怕的。 她怔了一下，有些茫然地问他：“你，不跟我一同离开吗？” “宫中出了变故，我需得留在凤仪宫，确保皇后娘娘的安危。” 姜寻宴听着穆明衡毫不犹豫的拒绝，面色看不出悲喜，再开口时，却是道：“好，那我也留下，与你一起。” 听见她的回复，穆明衡微微颔首，提步向钟清和走去。 眼见先前留在凤仪宫里的女眷一一离开，甘黎却没有动，她依旧攥着手中的金簪，立于钟清和的身侧。 方才殿内所发生的一切，其实与她预想中的燕赤攻入有所出入。 甘黎不知宫中现下的具体境况，但方才从穆明衡的话里话外，她不难推测出，钟清和或许会有危险。 她想起早晨那个内侍的话语，燕赤今日这番，是为了向皇帝寻仇，所以不会伤及无辜的人，放了今日入宫的这些女眷离开。 可钟清和与她们不同，清和是皇后，是傅子策的妻子，难保不会被他们所迁怒波及。 她眼下还不能趁乱离开，她不能将清和独自留在危险之中，好歹她自己也有武功傍身，若是留在凤仪宫内，还能保护清和一二。 不论是殿内或是殿外，都已经回归至寂静，却宛如疾风骤雨将至前的宁静，令人不安。 甘黎看着扶着鬓角的钟清和，她面色平静，似是正在思量着些什么。 “穆……小穆大人，请问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？”甘黎轻声叹了口气，转而问立于钟清和座下的穆明衡道，“陛下他们，现下又在何处？” 穆明衡神色有些复杂地望向了她，将要开口时，却听见有人从殿外走进。 “你们的陛下，现下正处在诏狱。” 那人的声音很冷，说出的话更是令人心中一惊，甘黎抬目望向那个显然是来者不善之人。 与他四目相对之时，她的神色却微微凝住，心也随之一颤。 大殿内，不止甘黎神情有异，姜寻宴也惊奇出声：“……表哥？” 陆岁淮…… 甘黎在心中慢慢地念着这个名字。 不过只一个多月不见，但她再看见他时，却觉得恍若隔世。 她静静注视着面前眉目俊朗的男子，他的样貌明明与先前一般无二，气质上却莫名多了几分凌厉与狠戾，令人无端心生畏惧之意。 为何短短的一个多月，他的变化竟这般大？ 陆岁淮的目光从甘黎穿着的华服上一扫而过，最后落在了她姣好的面容上。 他看着她，眸中没有什么温度，只是似笑非笑地开口道：“甘妃娘娘，别来无恙啊。” 甘黎回过神，联想起今日宫中所发生的一切，她似乎明白了过来，抿唇问他：“今日的事情，是你做的？” “是我做的。”陆岁淮也不否认，承认得直截了当，随后反问她道，“你待如何？” 她的眼睫颤了颤，“你……都做了些什么？” 他冷笑了一声，并未应她的话。 甘黎想起陆岁淮进来时说过的话，迟疑着问他：“你把陛下他……” “陛下？”陆岁淮笑着重复了一句，眸中却全然是森然，“娘娘是说谋害君父、残害手足的傅子策？他怎配做你们口中的‘陛下’？” 他顿了顿，又冷声对她道：“娘娘有闲关心其他人，不若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。” 她听着他的话，侧头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钟清和，只觉得眉心跳得厉害，急声道：“你……” “怎么？”陆岁淮下颌紧绷，看着她手上拿着的金簪，嘲讽道，“我言伤了娘娘口中的‘陛下’，娘娘这是又想拿着簪子来对付我了？” 甘黎神色微变，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金簪收了起来，摇头道：“不是。” “上一回，也只是一个误会。”她说，“我从没想过要真的伤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