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许多人,都是之前葬身玄鉴阁的人。 怕谢行止再次陷入执念,沈清语暗中紧紧握住了他,说道:“这些都是假的,你不要被迷惑。” 经历两次后,谢行止也不会再被轻易蛊惑了,他道:“放心吧,不会了。” 那些人身上有烧伤的痕迹,朝着二人步步紧逼,准确来说,是朝谢行止步步紧逼。 沈清语很快就看出了门道,道:“这是梦境和阵法的结合,是用你的执念布下的阵,要想出去,只有一个办法。” 喉咙滚动,手忍不住微微颤了颤,谢行止知道那个办法是什么—— 杀光这里的所有人,亲自斩杀他的牵挂执念,方可破除。 并且只有他自己才可以,其他人帮不了。 沈清语知道这是极其考验人心智的,也是极其残忍的。 谢行止本就执念极深,甚至出现了从高楼一跃而下的举动,现在要他亲自动手斩断这些牵挂,她怀疑谢行止做不到。 哪怕换成她自己,也未必能做到。 想到这儿,沈清语第一次想杀一个人的念头达到了顶峰。 上次留风城一命,成了沈清语现在最后悔的事。 …… 谢行止陷入了挣扎和煎熬,眼前这些人都是他在意的,他实在很难下手。 只能看着他们朝他一步步逼近。 他看见傅言凉狰狞仇视的面容近在咫尺,他近乎粗暴地抓住了谢行止的衣领,朝他索命:“谢行止,都是你害死了我的父母,害死了我没出生的妹妹,你怎么不去死?” 看着这张熟悉亲切,经常跟在他身后叫他师兄的面庞,谢行止身体都僵住了。 对傅言凉,他一直都是愧疚的,他本能的道歉:“阿言,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都是我的错,是我害了你父母……” 闻言,这张被烧伤的脸越发狂躁暴怒:“都是你的错!你为什么要过生辰?为什么要闹着出去玩?你要是不过生辰,我父母就不会来玄鉴阁,你要是不闹着出去?我怎么会与我的父母分开?你赔我父母!赔给我!” 谢行止怔住。 是啊,他为什么要闹着出去?他要是安心呆着,不闹着出去,他爹怎么会在他生辰那段时日撤了结界,削减阵法,那个人怎么可能会趁机进去,被他爹捡到? 后面的一切又怎么会发生? 见他又把自己困住,沈清语及时叫醒了他:“谢行止,醒过来,那些事不是你能预料的,也不是你想的,不要深陷其中。” 谢行止猛然惊醒,将傅言凉一把推开。 这些人不是沈清语的执念,她的攻击对这些人根本没用,她只能先将他们隔开,随后从身上摸出了一根三指宽的白绫,这是她眼睛不便时用的。 沈清语将白绫递给了谢行止,告诉他:“看着不忍心,就将眼睛蒙上,看不见了,也就不会心软多想。” 看着一张张熟悉地面容,谢行止用白绫将眼睛蒙上了。 他暗中告诉自己,这些都是假的,不要舍不得动手。 蒙上眼睛,谢行止果真不那么畏惧了,他把这些人想象成敌人,一剑又一剑地了结他们。 他不知杀的是谁,也不想知道。 可到了最后两个时,他拿剑的手还是忍不住迟疑。 额头上早就布满了细密的一层薄汗,他整个人都是绷紧的。 这熟悉的呼吸,他知道是谁。 是他的父亲。 他死死捏着剑,嘴唇狠狠抿着,身体紧绷,想起了小时候刚学剑的时候,谢朝安问他:“行止,为父问你,为何执剑?” 年幼的他没想过这个问题,答不出来。 谢朝安告诉他:“执剑者,小则守家,护亲朋好友,至亲至爱,大则心怀苍生,心有大爱,守黎民,护百姓,你想做哪种?” 他当时自信地说要做后者,可现在他连守家都做不到,亲朋好友,至亲至爱他一个都护不住,又如何能提守护黎民百姓? 谢朝安的声音近在咫尺,“行止,你为什么不看为父?” 剑在抖,人也在颤。 谢行止没有回答,哪怕看不见,他依旧煎熬。 难以下手。 看出谢行止的挣扎,沈清语心里也难受的狠,跟着被来回撕扯,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他? 看着他手中的乌骨剑,脑中突然灵光一闪。 灵剑认主,也可代其身份。 沈清语对谢行止道:“把剑给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