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她跟着去。 崔忱连忙道:“九妹妹年纪尚小不知礼数,你不要责怪。明日有我在,绝不会让卿卿受委屈。” 宋初姀犹豫了一瞬,心不在焉地点点头:“我知道了,明日我会去的。” 崔忱惊喜:“那明日我来接你。” 他说完,微微一笑,将房门关上。 月色清冷,崔忱站在门外,目光落在角落里的黄狗身上。 低头看了很久,他最后轻哂,长叹一声,走远了。 * 翌日清晨,崔府门前停了一辆马车。 崔母塞给崔忱玉碟,叮嘱道:“昨夜三郎请下来的通牒,只允了两个时辰,两个时辰内务必要回来。” “两个时辰?”崔忱皱眉,看了一眼巷口的士兵,脸色一沉。 他们这次出去不止要买新布,还要弄些妆点回来给九妹妹,两个时辰怎么够。 “两个时辰已经是恩赐,你们要尽快回来。”崔母叹气,将玉碟塞到崔忱手中。 往日风光的九华巷,现在竟成了被圈养起来的牲畜。 新帝这是在挫世家的锐气,明晃晃地告诉他们,没有他的允许,哪怕是高高在上的世家,连一个小巷子都出不去。 崔忱抿唇,收了玉碟,转而上了马车。 车轮碾过青石板,崔忱控制着辔绳,促使马车向前走去,好似当年掷果盈车。 马车内 崔萦目光在宋初姀脸上游移了一会儿,冷笑一声。 “你竟然还有脸出来,我要是你,才没有脸和七哥一同出来。” 宋初姀道:“我是崔忱明媒正娶的妻子,更是健康城内人人称赞的宋家女,有何无脸?你若因为那些流言蜚语便觉得我应当这辈子不出门,只能说你这小娘是非不分,一是轻信传言,二是迂腐刻薄。就算丢脸,丢的也是崔家的脸。” 说完,宋初姀扫过窗外紧闭的卢氏大门,故意道:“卢家郎君可知道,他要娶的娘子是这样轻信传言、迂腐刻薄的人吗?” “你——” 崔萦语塞,猛地转头。 “我说不过你,你能说会道,以前人人都夸赞你。但是我知道,你根本就不是什么贤良贵女。” 崔萦压低声音,愤愤道:“你与七哥成婚之前,我就曾见到过你与别的郎君在一起!” 宋初姀掀眸,没什么表情,仿佛听到的是旁人的故事。 事实上,她有些恍惚,她与裴戍,似乎早就成了埋在时间尘土里的一场梦。 “那时你明明还是个未婚女郎,宋崔两家也有意结亲,你却与外男不清不楚。” 崔萦见她不说话,继续鄙夷道:“你口口声声说丢我们崔家的人,那旁人不知道,被所有人称赞贤良妇的宋初姀,早在成婚前就与外男暗通款曲。这么些年,我顾及着七哥的面子不拆穿你,你却要在我这里拿乔!” 崔萦说到了兴头,正要继续,却见宋初姀怔怔看着窗外,不说话了。 她跟着看过去,话到嘴边突然一顿,堪堪噤了声。 那外面,朱门破落,蛛网成结。 乌鸦落在屋檐上,满地飘零秋叶卷风霜。 那是宋府,是当年九华巷首屈一指的世家,也是宋初姀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。 * 无涯殿内气氛严肃。 桌案上的崖柏香烧到了尾声,裴戍粗暴地将香盖扣上,几点香灰飞扬,呛得下面的人打了个喷嚏。 裴戍冷笑:“现在知道点香了,行军打仗的时候也不见你们穷讲究。” 君上这是吃了炮仗了。 下面的人对视一眼,眼观鼻鼻观心装傻。 “徐州那边儿怎么样了?”裴戍看向众人,目光犀利。 晏无岁连忙站出来:“徐州一切安好,只是目前局势不稳,子骋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。” 裴戍嗯了一声,目光落在桌案上的奏折上,没说话。 今日君上有些奇怪,晏无岁挑眉,看向周问川。 却不想周问川这厮竟在发呆,满脸纠结也不知在想什么。 晏无岁冷笑,靠近他,猛地在周问川胳膊处拧了一把。 “嗷!” 周问川激灵了一下,险些跳起来。 待反应过来,他伸手去揪晏无岁的衣襟。 “周问川!”裴戍突然开口,目光不善地看着他。 “君上。”周问川松开晏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