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淮意点头,随着王公公一起去了主殿。 宣嫔此时珠钗全卸,满头青丝随意的披着,脸色惨白的坐在桌案前,颤抖的手还在写字。 南淮意连忙走过去,“娘娘,您这是做什么啊,您昨日才小产,身子还虚着呢。” 她一把夺过她的笔,心疼无比的要将她扶起来回床上去躺着。 一旁云朵只是掩着嘴浅声的哭泣着。 南淮意怒道,“你还不赶紧扶你家主子回床上去。” 云朵无奈的跪在地上,此时她已是泪流满面。 “常在,主子放不下小主子,心里难受,昨儿个你们一走她就起来了,一直在写佛经,说是要亲自写了超度小主子,奴婢实在是劝不动她啊,求你劝劝她吧。” 说着,猛地给南淮意磕了个头。 南淮意低头 看宣嫔满脸死寂,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她写的佛经,仿佛这纸上有她的孩子似的。 她一滴滴豆大的晶莹落在宣纸上,化开了刚写好的字,模糊了一片。 宣嫔声音嘶哑,低沉的说道,“我的孩儿,你已然成型,是不是已经有了痛感?你离开我的身体的时候,是不是很痛? 对不起,都是娘对不起你,是娘愚蠢无能,不能保护你,让你还未来得及看一看这美好的山川河流,享受一下母慈父爱便离开了人世,都是娘的错……” 这一声声的抽泣,听的南淮意的心也揪得紧紧的,她死死咬着下唇才能保证自己不哭出来。 宣嫔抽泣的身子软了下去,半趴在宣纸上,抚摸着每张纸上她写下的:我儿阿绫。 阿绫,这是宣嫔给她的孩子取的名字吧。 “南常在,本宫求你帮个忙。” “宣嫔娘娘不要这样说,你尽管吩咐就是。” “接下来的七七四十九日,本宫每日都会写下悼念儿子的经文,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送到佛堂,每日帮本宫焚香祝祷一个时辰,这是本宫最后能为孩儿做的事儿了。” 说着,她又滴滴垂泪。 南淮意怎么会拒绝,便道,“嫔妾自然是愿意的。娘娘放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