秀婶早年丧夫,独自拖着当时尚年幼的儿子阿牛寡居至今,好在阿牛是个勤劳孝顺的孩子,踏实本分,是个干活的能手。农闲时娘俩便将种的蔬菜果子用驴车驼到市集上售卖,生活虽不富裕有余,倒也是衣食无虞。 花落就这样被搀上了驴车,与菜筐子一同被拉回了秀婶家。 一到家,秀婶赶紧吩咐阿牛生火,她则将花落扶进堂屋,然后独自进了里屋,不知道在做些什么,不一会儿便见阿牛打了水进来,木盆子里暖烟袅袅,他将水里的帕子用力挤了,小心翼翼的递过去,迎上对方的目光,顿时那略黑的脸变得有些微红,立刻将头埋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:“阿娘说你先洗把脸,粥马上就好了。” 花落露出笑容,接过帕子轻轻说了句:“多谢!你去忙,我自己来。” 阿牛点点头,飞快的出门了。 秀婶刚好从里屋出来,看到儿子背影,说道:“这傻孩子,总是这样风风火火的。” 说罢,望着花落脸叫道:“哎呀!我的个亲娘嘞,多俊的姑娘呀。” 此时花落已将手和脸擦干净,听到她这样说,秀脸微赧,娇声道:“大娘,给您添麻烦了,若有活尽管吩咐,我在家也是做惯了的。” 秀婶满脸堆上喜欢的表情,再看着她那葱白纤纤的玉指,不无遗憾的说道:“你这妥妥的大家小姐的风度气质,可惜就是命太苦了。对了,差点忘了,你叫什么名字?” 花落呆住,心里叹想:“糟了!出来混,忘记提前想好名字了!” 她眼睛一转突然说道:“呃,玉儿,大娘,你叫我玉儿就好了。” 还好,在外祖母家服侍自己的小丫头叫双玉。 秀婶脸上堆笑,唤道:“好,那大娘就叫你玉儿了,我说玉儿啊,你只管在这儿安心住下来,咱们这儿少有外来人,乡里乡亲都和气着嘞。” 花落点点头。 这时,阿牛端了粥进来,放在桌上,又出去了。 秀婶赶紧将粥碗推到花落面前,爱怜的说道:“呐,玉儿,吃点粥垫垫胃,我家阿牛熬的粥,好得很嘞。” 花落也不客气,拿起木勺,沿着碗边轻轻喝起来,装作不在意的问道:“大娘,你方才说这儿少有外人来,可我们一家从河源一路而来,路上碰见不少跟我们一般逃难的人朝着这个方向走呢。” 秀婶脸上露出恭敬的神情,双手合十崇拜且虔诚的说道:“这得多亏仙宗的庇护!” 花落看着她这般模样,不由得好奇,问道:“什么仙宗?” 秀婶知她新到,自然不知道,并无责怪,耐心的解释道:“就是住在碧云山上的青云宗,我们这儿本来是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,多年前宗师古仙师来到这儿赏红叶后,便留了下来,开创了这青云宗,慢慢的来拜师学艺的人多了起来,仙师便派弟子来为我们开辟荒地,教我们种瓜果蔬菜,渐渐的有了收成,又开辟了集市,我们才能过上如今这般的好日子。” 说完又双手合十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般往碧云天方向拜了一拜,然后继续说道:“往我们这地儿路过的不少,大部分都往着西边或者南边投奔亲戚去了,剩下一小部分的难民,都被仙宗安排在了东南三十里外的百济村,为他们建屋舍,赈粮开地,还与官府打好了招呼,山林陂泽,听流民擅取!” 花落露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,问道:“啥意思?” 秀婶笑了笑,脸上颇有些自豪的神情,说道:“最后这两句是官府公告上写的,我也不识字,是阿牛读给我听的,好像说的是允许难民们砍伐和捕捞,渡过无衣无食的难关。” 花落见她如此说,便问道:“这么说本地的父母官是个难得的清官了,大娘,那是不是我也可以去百济村?” 秀婶收起笑,有点哀怨的看着她道:“玉儿,你嫌弃大娘家简陋啊?” 花落放下勺子,摆手道:“不不不,大娘您说哪儿去了,我是,是怕给你们添麻烦,您不知道,我特能吃。” 秀婶露出释然一笑,温和的说道:“哎哟,傻姑娘,你个小女孩儿家,食量还能大过那出气力的汉子去?!百济村鱼龙混杂,你独自一人如何去得,你且安心住下吧。” 花落本想借着流民的身份,去百济村看看古青楠在搞什么名堂,被秀婶这样一说,一时也不好再反驳露出异样,惹得他们怀疑,便只得应了下来。 第二日便是除夕,天尚未亮,花落便听到旁边传来穿衣发出来的悉索之声,她头晚已从秀婶口中得知,青云宗的宗门弟子,不管是在外游历的或者外出办事,除夕这天均会回到宗内,和和美美的团上年,正月初一那日开始放二十日的归省假,只余些不愿或者无家可回的弟子轮流当值。 因此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