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br> “对不起。”经过庄恂身边时,滚烫的泪珠自玉眠眼眶中滑落,正正好好砸在了他苍白无血色的手背上。玉眠恍惚地抹去脸上的湿意,脚步不停掐诀离去。 不缺山有姜玦,妄荼川有玄亓,庭梧宫有如理。 玉眠把自己重新关回了万山宫的断情崖下。 她坐在飞瀑下保持着打坐的姿势,一连几日一动未动,就连眼睛都不曾睁开。 九色玄鹿守在一旁唉声叹气,此时任谁都能看出来玉眠的状态非常不对劲。 “你说……事到如今,我的存在……是为了什么?” 魔障既除,剩下的小打小闹不成气候,天人两界有如理镇守不会再出什么祸乱幺蛾子。她的使命或许就是为了帮助三界度过天父这一劫,使命完成生命当可迎来终结。 “别想那些有的没的,先找办法把你体内的蛊虫幼虫给去了才是正经。” 九色玄鹿疑心玉眠的低落情绪是受到了幼虫的影响,谁人不知魔界邪物均是倚仗吸收他人精气神来进阶。万变不离其中,想来是一样的道理。 “去不了的,我能感觉到……它和我的神魂已经融为一体。”玉眠默然而笑,她的身体坚持不了几天了,“有它有我,没它没我。” “这么厉害的蛊虫也不知道是哪里出来的。” 九色玄鹿小声嘟囔,寻思着要赶紧再劝解玉眠一番:“呃——办法总会有的,当务之急是你要继续活下去。” “我不能再活下去。”玉眠摇了摇头,这几日下来她算是大彻大悟,想了个彻彻底底。眼前的路别无选择,毅然决然按照一条道走下去对谁都好。 既然她会走火入魔,会伤害无辜的人,体内还有一条除不去的霸道蛊虫。 那么对她而言,最好的选择就是安安静静归于湮灭。 九色玄鹿说不过玉眠,又实在是放心不下她,只能趁着玉眠凝神苦思的时候悄悄给如理传了个加急的密信:玉眠心生苦疾,自囿断情崖多日不得解,速来! 如理掰指算了算已有好久没有自家妹妹的音讯,近来几日操心这事茶不思饭不想,幸而想什么来什么,不然他都暗中打起了要把三界掘地三尺的算盘。 他收到来信时,月老正巧在庭梧宫做客。 空闲的时候,月老与太上老君都时常会来找他下下棋喝喝茶。 “帝君,发生了何事?” 月老见如理先是随意地看了一眼天奴递上来的信件,继而脸色瞬间大变,手中的黑棋惊惶坠落棋盘,拿起信件的手劲之大让平整的纸张皱巴巴得没眼看。 如理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封信,仿佛失魂了一般。月老料想是发生了什么大事,关心地出言询问。 “眠儿她——”如理欲言又止地从石凳上起身,事关第三人他不好开口,于是如理没有把余下的话说完就着急忙慌地向月老拱了拱手,“老仙容我失陪片刻。” “是玉眠上仙的事?” 月老跟着站了起来,拦着马上要乘云离去的如理:“帝君信得过的话,小仙愿为帝君分忧一二。” 要是细究起来,月老觉得既然事关玉眠上仙,恐怕自己知道的要比如理帝君多上不少。有些话有些事帝君作为兄长不便开口勉强,换成他这位老仙,或可让玉眠改变想法。 九色玄鹿也没想到自己传完信,来的不光有如理,还有月老。 “玉眠上仙若有心事,不如往月宫一叙。”月老在如理开口之前率先走到玉眠跟前行了个礼,邀请她移步至月宫详谈。 玉眠看了一眼九色玄鹿,知道他们是它搬来的“救兵”,轻柔地顺了顺它头顶到背上的鹿毛,没有要责怪的意思:“月老……这是何意?” “玉眠上仙去月宫便知。” 月老笑得神秘莫测,让人看不出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。玉眠不想拂了九色玄鹿的好意,点头答应了下来。 如理和九色玄鹿都被玉眠留在了断情崖,她答应二人一定会好好回来。 这是玉眠第二次踏入月宫。与前一次不同的是,月老在玉眠进门后像是早就准备好了在这等着似的,当即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册子递给她。 玉眠不明所以地接过,没有要翻阅的打算。 心境变了之后,这些庸人自扰的琐碎之事对她来说都成了抓不住的过往云烟。 月老这时才正面回答了玉眠在断情崖时提出的问题:“小仙的意思是,玉眠上仙不妨再试一次。” “当初是月老你说的‘神仙无善缘’,怎么于今又让我再试一次?”玉眠认认真真地抚平这册姻缘录的封面,曾经在月宫看过一遍的书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