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了。 即便和丫鬟一起换上了男子的常服,但那副清丽的模样,还有衣襟歪着,敞露的春光,单吉秋一眼便明白了她的身份。 巩念苏四肢长撑在院墙和石榴树中间,低骂了一句“倒霉”,似乎犹豫着要不要收手。 单吉秋双手环抱于胸,这巩家,好歹只有她两位年龄相仿的女子,总还是想好好相处的,于是单吉秋率先问出了一句,“四姐姐要去哪里,要不带上我吧?” 她仰着头,橙色的日光描着这张妍丽的容颜,巩念苏低斥了一句,“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?” 单吉秋不解,就又见巩念苏垂头指着她,“你别给我装无辜,你都告了我多少回状了。” “嗯......那四姐姐不怕我这回又去告状吗?” “随便你吧,反正我今日一定得出去”,说完,巩念苏作势又要继续翻墙。 “等等......四姐姐,若是你带我一起去,我俩可就是同谋,拉我一起下水,不比留我告你状,让我看你被罚,再笑话你,强么?” 巩念苏并未回头,半个脑袋已经伸到了院墙外,她爬在那里一动不动,稍许,才回身,落下一个“成”字。 单吉秋同巩念苏的婢女喻香换了衣裳,随着巩念苏的路径,很快便翻出了相府,落地时,听得巩念苏啧啧一声,“平时看着娇娇滴滴的,没想到你翻墙的动作够利落的呀。” 她们落地在相府的后巷,角子门的门房正在打着瞌睡,两个人疾步并行而过,沿小巷再七拐八拐直至牙道,待见街上热闹的人群,才松了口气。 不远处的一个大大的“酒”字布招下,几名少年郎正在朝她们这方挥手,还没等走近,就听一位蓝布衣衫的人高亮声阔地唤道:“苏沐,快些,就差你了。” 苏沐?想必是巩念苏的化名了。 那人在见到巩念苏身旁做同样打扮的单吉秋时,语气里掩不住的惊喜,“苏沐,你府上的小厮怎么一个赛一个的灵秀。” 说话间,蓝布衣衫的男子两步上前,就要一把勾住单吉秋的肩膀,单吉秋小幅度地偏开,蓝布衣衫的男子手臂已经被巩念苏狠狠地揪住。 “痛,痛,痛!” “还敢不敢这么随便动手动脚了,嗯?” 蓝布衣衫立即求饶,“我错了,错了,还不行嘛。” 巩念苏这才松了手,看着单吉秋的眼神里又多了些嫌弃,好似在说“到处招惹。” “从兴,你说你啊,贼心大,胆子小,哪次不被苏沐整治得嗷嗷叫”,褐衣男子撑着腰直笑。 “贺二,你说这话,难道是也想被苏沐整治整治......”紫衣男子开口笑道。 “岫玉,你这可说错了,贺二是连贼心都不敢起的。” 唯见静立在侧的灰衣男子,气质沉稳,唇角的笑意若有似无,他说:“好了,走吧,元力该等急了。” 四名男子看似与巩念苏相交甚久,单吉秋落在后面,看着巩念苏和他们称兄道弟,恣意笑闹的模样,生起几分羡慕,就听章从兴回头叫了她一声,“喂,赶紧跟上来呀。” 单吉秋提步跟上,巩念苏回眸瞥了一眼,给了章从兴一手肘,道:“她可不是和我们一道儿的。” “那你今日带上她干嘛?” “谁知道她吃了什么糊涂果子,非要跟着来。” 巩念苏对她的嫌弃,毫不掩饰,单吉秋却只当没听见,反正她今日也只是想借机出门,探听下关于自己的消息。她原本以为,以巩念苏这相府四姑娘的身份,今日出门约见的,怎么也得是些高门贵女之类的,谁料...... 建州的街巷,彩绸结衔,檐下挂彩,花头画竿,市人结伴,一片宣顶热闹之景,这是单吉秋第一次不急不慢地走在建州的街道。 这里,真的是建州。是父亲和二伯来过便念念不忘的建州,是兄长生前总说要来看一看的建州。 建州! 单吉秋随他们一行,来到了一处蹴鞠场,鞠城四面起围,两端各设有俩门柱,高约三丈,间阔约九尺,门柱间张挂一横幅状的网罩,罩上各开圆孔,谓之“风流眼”。 他们刚进场时,就听得右侧的席间一片拍手叫好之声,一名头戴交脚幞头,身穿圆领袍的男子捂着自己的耳朵,一脸不耐烦地跑过来,轻责,“你们怎么现在才来?” “这,你可就要问苏沐了”,章从兴推责。 “你们要再来晚些,这都快成他潘肃的主场秀了”,圆领袍男子提起就包不住的气。 场上,骑在两名同伴肩头上的男子,在一众观众的欢呼助威声里,朝着他们一群人做了个挑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