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与官府打交道不多,也不好多问。” “你就不怕是出了什么事?”宁峦山谨慎探问。 “什么事?”老仆人的声音骤然拔高,“你说死在雪山上啊?嘿哟,老爷早说过,雪山凶险万分,人活着就不敢说没个意外的,若是过了秋还没回来,那大概青山埋骨,天地为墓了,让我拾掇拾掇,把家当卖了,一半捐给剑谷铸剑,一半呢布施穷人。” 宁峦山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。 好在那老仆又说:“不过,他这也就是说说而已,老爷自幼在巴蜀长大,据他讲,闭着眼睛都能走路,出不了大事。” 宁峦山笑了笑,糊弄过去。 装在藤箱里的剑谱上了年岁,纸张发黄,极其薄脆,一次只能拿一两册,驼背老仆小心翼翼捧到桌子上,荆白雀见他目光似要瞟过来,赶紧把顶花放了回去,双手后负,假装左右观望。 恰逢宁峦山回头,两人隔空眼神交流,都感到古怪—— 官府的人既然认出了人头属于阳子瑜,为何却没有通知家属认尸? 荆白雀琢磨一阵,指着那几册书页,适才开口:“阳老先生还真是个大善人。” 老仆人颇为自豪:“那没得说,就蜀南竹海那位西侠都要敬他三分。” 如此一来,江湖上有剑谷交好,世家里与侯府关系匪浅,竹海离江阳又近,当中还有个江湖十大高手之一坐镇,谁想不开要杀说剑佬,这不图财又不结怨的。 “好了,都在这里了。”老仆人扶了把案上堆着的书,荆白雀离得近,便顺手抱到她怀里,宁峦山把屋子看了个遍,问不出什么,只能告辞离开。 出门的时候,宁峦山忽然贴了过来,耳语道:“你那一招,真的是骑鹤冲霄么?” 荆白雀抿唇,脸色俏白,但隔着面纱,并不瞧得真切。他以为凭她那性子,嫌人多嘴是决计不会答的,却听她忽然开口:“是。” “你还会……” “我偷学的,比武的时候。”她微微仰面,目光粘在宁峦山身上,没挪开过。 坦诚至此,反倒让宁峦山无从招架,他讪笑着,也不知该夸还是该损,幸得脑中灵光一闪,便虚张声势叫唤起来:“你看我作甚,你想从我这儿偷什么?” 荆白雀不见异色,挑眉道:“……偷懒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