遗物,就这一件了,要是给老爹看到,我又得挨骂。” 他娘华纷纭前些年病逝,虽是二婚改嫁,但老范为此神伤了好一阵,宁峦山没见过此人,但听邻里说,是个娴静和善的女人。 宁峦山没承诺,但把东西一收,出了门。 淳义里那边有几个木工坊,他去逛了逛,找了好几个老师傅都说补不得,这种铁力阴沉木十分难得不说,就算有,也无法恢复到原貌。 看他挂着官家的腰牌,又如此执着,对方就指路巷子最里头,说那家是江陵城父子相传的老牌子,从前很是风光,手艺更是一等一公认的好,就是老头这些年脑卒中瘫痪了,不知道儿子学了几分本事,让他碰碰运气。 宁峦山道谢出门,两个从门前走过的年轻匠人小声嘀咕: “最近怎么了,个个都跑来问乌木,难不成市面上有豪富在大量收货?” “我觉得还是金丝楠木值价,听说东边又要开始建佛寺了。” 听了两耳朵,宁峦山不甚在意,朝巷子深处张望一眼,跨出了大门,只是在转弯处,听见一缕不协调的风声,他下意识把手按在佩刀的刀柄上,转身却不见可疑,只有一个挑着担子的老头和两个抬着木材走过的小伙子。 他微微摆头,没有停留,径自走到巷子深处。 开门的是屋主的儿子,三十来岁,已两鬓星点,满面沧桑。听闻来意,他看了一下那条坠子,抱歉地递还:“家父卧床多年,如今话都说不清,我手艺不精,确实无法修补。” 宁峦山拱手离开。 没一会,门口的铜环再次被叩响,老木匠的儿子一脸疑惑地拉开门。 一盏茶后,宁峦山兜了一圈又绕回来,把人叫出来,这次率先亮了腰牌。 老木匠的儿子神色凛然,有些紧张。 “刚才那个人说了什么?” “打听您来这儿做什么,手上是不是有条乌木坠子。” “你怎么说的?” “我说您是来订购矮柜和小几的。” “你倒是人精。”宁峦山抬腿往里走。 那人把他让进来,关了门,才摇头道:“从前生意鼎盛时留下的规矩,有些客人不喜欢别人打听做了什么,我们一律不对外说。”他迟疑片刻,有些担忧,“官爷,那人是盯上你了吗?” 宁峦山随口答道:“我们在办一个珍宝盗窃案,今天我和你说的,都不许向外透露。”而后转身离开。 ——难道是冲我来的? 他想了想,走出木工坊,顺道走到西市,买了半只烧鸡,找到当铺附近的乞丐。乞丐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食物,馋得口水直流:“你是懂规矩的,打听什么行情啊?” “当铺。最近都来了些什么人?” “年生不好,卖什么的都有,不过多了些生面孔。”乞丐说。 宁峦山挑眉。 “要是有酒就更好了,噎得慌,”乞丐一边吃一边抹嘴,“也不是真就外头来的,只是一看就不像来当东西的,穿得干净整洁,神色一脸平静,哪里像着急用钱的,更不像破落户。” 宁峦山转头去提了酒:“看看,都是捡什么漏的。” 乞丐间都有自己独特的交流方式,没过一会,那人打听过来,留下两个字——“乌木”。 宁峦山握着那条坠子,终于想清楚—— 看来是冲华子来的。 上了大街,刚才散开的人又从别处抄过来,他没有回衙门,而是去了后佬街赌坊,一进门便冲迎上来的囊家使眼色,那等人精立刻明白过来,把他往里面引。 跟踪者要进来,打手立刻阻拦:“本赌坊只接待熟客。” 囊家陪着他,笑着打趣:“小山爷这又是惹了道上哪路人马?” 宁峦山没工夫跟他玩笑,便冷冷回应:“实不相瞒,端了一家黑赌场。” 哪知那囊家沉默片刻后,忽然谨慎地开口:“恕我直言,这不是我们的同行。” “哦?” 宁峦山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,低声问:“看得出来路否?” 囊家牙缝里挤出四个字:“亡命之徒”,在那之后,便三缄其口。 不多时,宁峦山被带到隐蔽的后门,他没多说什么,抱拳谢过,可这时,对方又忽然叫住他:“小山爷,您知道江湖里有个叫白衣会的帮派么?听说里面都是一群亡命之徒。如果您不出江陵,不必过问,若是离开,千万小心。” 从后佬街的臭水沟离开,宁峦山甩掉了跟踪的人,正考虑要不要先回家看看荆白雀,便听巡街的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