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br> 本着能言语试探就不动手的想法,沈昭寒走上前同凌泉打了声招呼:“凌堂主,许久不见。” 那坐在的人像是耳朵聋了一样,直到沈昭寒耐着性子叫了他第三遍以后,凌泉才慢悠悠地抬起头:“许久不见,沈副掌门。” 宗门里没有人会这样称呼沈昭寒。哪怕她成为名义上的副掌门已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,可许多人依旧客气地喊她一声“沈堂主。” 当这四个字从凌泉的嘴里吐出来时,沈昭寒怎么听都觉得别扭。 “凌堂主真是说笑了,你我同为云隐宗的堂主,何来副掌门一说?”沈昭寒笑笑,拉开凌泉身侧的椅子,十分大方地坐下了。 她的位置本不在这里,方引川身边专门空了一张椅子,显然是为她准备得。但沈昭寒今日想要会一会凌泉,此刻便挨着他坐下,方便交流。 对于她这一举动,凌泉脸上没什么变化,只是搬着自己的椅子,默默地坐远了一些。 “沈堂主这等身份地位,不去坐那里,和我一个粗人挨在一起干什么?”凌泉扬了扬下巴,指向方引川身边的座位。 “座次又无规定,凌堂主不欢迎我?”沈昭寒假惺惺地笑了笑。 她平日里总爱冷着一张脸,也只有在面对师父和师兄时,脸上的表情才会丰富一些。就连裴望也很少见到她露出笑脸。 凌泉没有搭话,只是兀自倒了一杯酒,仰头悉数灌了下去。 “掌门备的可是佳酿,凌堂主这么牛饮,不是可惜了?”沈昭寒拿起酒壶,为凌泉又斟了一杯。 “再好的佳酿,又不是我自个儿酿出来的,喝了也没味道。”凌泉冲她笑了一下,继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 看着他放下酒杯后,沈昭寒才继续道:“想不到凌堂主平时还有酿酒的爱好?不知沈某能否有幸尝一尝堂主的佳酿?” 凌泉瞥了她一眼:“沈堂主都已经能品尝到堂主准备的好酒了,还惦记着我那点糠水做什么?” “那可不一样,”沈昭寒又为自己倒了一杯,清澈的酒液从壶嘴中倾泻而出,一滴不漏地落进金盏中,“各人的酿酒方法不一样,得到的佳酿风味自然也不一样。” “凌堂主,虽然方掌门那个能酿造出美酒的方子让许多人垂涎不已,可我就想尝尝您的手艺。”那杯倒好的酒被沈昭寒端在手里,随后她轻轻碰了碰凌泉手里的酒杯。 “这杯我敬你。”她抬头,轻啜一口微甜又带着些许辛辣的酒液。 “敬我什么?”凌泉颇为好奇地问。 “敬你......”沈昭寒故意顿了顿,“敬你从未垂涎过方掌门的酿酒方子。” 她笑笑,放下手里的金盏。 金子做的酒杯总要比白玉盏重一些,杯底与桌面相触时发出的一声轻响,不由得吸引来了旁人的目光。 凌泉看着她站起身,随后不咸不淡地答了一句:“沈堂主放心,不属于在下的东西,我可从来不敢垂涎。” 事实真如此吗?反正沈昭寒和方引川都不信。 众人只见沈昭寒施施然走到方引川身侧落座,没一个人敢开口和她说话。 沈堂主不好相处,可没人想上去碰一鼻子灰。即使他们都有意想巴结一下从渺之间来的昭寒上神,却都有贼心没贼胆罢了。 方引川笑着打了个圆场:“这饭点也到了,大家不如一起享用一下我沧海居的美食?” 虽然大家都已辟谷,但人有七情六欲,这其中口腹之欲实在难以戒掉,就连沈昭寒都觉得有些饿了。 一顿饭吃得看起来和和气气,不过背地里各怀鬼胎,谁知道哪一日会不会撕破脸。 宴席结束,方引川送走客人后,转头迫不及待地问沈昭寒:“我光忙着和别人说话了,你那边情况如何?” 沈昭寒叹了口气:“不如何。凌泉嘴上说着不在乎,可我看他心里必然在记恨我。” 方引川摆摆手,安慰道:“今日人多眼杂,本也不好询问什么。至少你这算是和凌泉正面打过交道了,你以为此人如何?” “此人......”沈昭寒撑着头思考片刻,“城府够深,表面看起来好像不能容人,实则不然。” “想来他那个暴脾气,也只是拿来偏偏我们的手段罢了。” 沈昭寒摇摇头,正准备起身时,有个小弟子跑进来:“禀报掌门,禀报沈堂主,山外来了个道人,说想见一见沈堂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