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不给他送回宫里去吧,太医说不定会有办法!” 董贤摇头,“没用的。我已经通知了孔休,太医的情况他最了解。而且回了宫,此事一定会闹的翻天覆地,到时候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。” “那怎么办?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王莽毒发身亡!” “也不是没办法,若寻得一味名为雪萱草的药物,我也有法子解毒。” 雪萱草! 我似乎从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,顺着记忆我冥思苦想。 石庙! 叶姑娘曾经问过我,是不是来找雪萱草的。那是不是证明张子卿手里也有雪萱草?想到这里,我竟松了口气。 第二日我来到石庙,张子卿信守承诺,将息肌丸递给了我。 我迟疑了一下,没有去接,抬眸问他,“张道长,我还想要雪萱草,可否求您算一卦。” 张子卿息肌丸放在桌上,直言不讳的对我说,“不行。我们石庙也有自己的规矩,就算你帮过我,也不能一口气在我这里拿走两样东西。雪萱草是我这里鲜有之物,按理说不该轻易给你,但你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心意,所以,我可以让你拿走。不过,,你只能选择一样带走。” 我明白他的意思,也不想难为他,看着眼前的息肌丸,心里已经有了答案。 张子卿想了想,又说道,“我不妨在告诉你一件事,这息肌丸我已经不会在研制,这次给你的药里面有着配方用量。若是你不拿,这药过几日便会被成都候买走,到时候你若是想得到此物,便只能去他那里寻了。” 成都候,王莽的五叔。 这长安城最有钱的诸侯。 如果不拿,我如何能从他手中得到息肌丸呢? 我回到别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,孔休和董贤都在。他们站在王莽的房门口,看到我的时候,心里都提着一口气。 直到我拿出雪萱草,他们才松了口气。 “你真的寻到了,公子有救了!”董贤立刻拿去制药,而孔休却扭头盯着我,语气低沉平静,“拿息肌丸换的?” 我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,不过想到寻找息肌丸的地址还是董贤给我的,那他知晓此事也不难。孔休勾了下唇,看我一脸失落的模样,悠悠开口,“怎么,现在后悔了?” 我抬眼看着里面还在昏厥的王莽,摇摇头,“我没后悔,只是在想,你和董贤都知道张子卿手里有雪萱草,却让我去寻药,是不是想看看我会不会眼睁睁看着王莽死去。” 孔休一听我这话,挑了挑眉,冷呵一声,“若你今日拿回的是息肌丸,那以后无论是你,还是宫里那对赵氏姐妹,你们都别想在从王莽这里讨到半点好处。” 我在孔休眼中就真的是如此忘恩负义之人吗? 我不愿意与他争辩,几步走进房间查看王莽的情况。孔休却跟着我道,“不过,张子卿应该告诉你了,成都候小妾为了寻舞轻盈飘逸,也花了重金去买那药。你这次没得到息肌丸,在想得到怕是难了。” 我盯着昏迷的王莽,悠悠道,“我知道。不过,那都抵不上他的命重要。” 孔休没料到我会这样说,眼神里带着几分诧异,拿着药膏递给我,“你替他换药吧,和他说说话,就算他昏迷着,也能听见声音。” 我接过孔休手中的药膏,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解开王莽的纱布,语气暗淡的问孔休,“想杀他的人真的这么多吗?” 孔休站在床边,看着昏迷不醒的王莽,第一次语气和善的对我说,“他早已手上沾满鲜血,太多不愿意做的事情都做了,惹到了那些不能惹的人。” 我一点点将药膏涂抹在王莽的伤口上,那结实的手臂凉的吓人,如同没了呼吸的人一样。 我一直坐在王莽身边,就如同我受伤时,王莽一直在身边陪着我一样。 这不是我欠他的,是我实在放心不下。 董贤的药几个时辰后送来,我和孔休站在床边,盯着他缓慢的给王莽喂药,可王莽已经昏迷太久,药汁随着嘴角落下,他已经不能吞咽了。 众人有些着急,我看着那碗来之不易的解药,没什么犹豫的接了过来,对他们俩说,“你们出去吧,我来喂。” 董贤和孔休对望一眼,也没说什么,转身离开了。 苦涩的药让我皱眉,一向不喜欢汤药的我,竟然会为了王莽一口口喝下这难闻的苦药。我含住一口药汁,坐在床边俯身一点点喂他喝下。 他的嘴唇第一次如此冰冷,没有一丝暖意。 我想起了那次他意外落水时,我也是这样嘴对嘴给他吹气,那时候的他,一脸惊慌失措,恼怒的将我推出去好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