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可是她忘了自己的膝盖受伤了,她在做出下床动作的下一瞬,整个人都从病床上摔落了下来。 身体撞击地面的疼痛,令她崩溃的情绪清醒了几分。 是的。 莫鸢开枪打中她,她昏迷之前,她听到了莫鸢对她嘶声力竭的怒吼声。 莫鸢说,霍少衍被炸死了。 安歌靠着身后的病床,将双腿蜷曲了起来,然后将整张脸埋入了膝盖里。 长发遮面,没人能看清楚她脸上的神情了。 她的肩膀耸动的厉害,浑身也抖得厉害。 桑霆不知道要怎么安抚她,只是在她面前蹲下,安静地陪着。 不知道过了多久,女人终于抬起了头。 她眼睛红肿,可是眼底已经没有了泪意。 她看着他,清醒且冷静地对他说:“桑霆,你帮我拿个轮椅,我要去送他一程。” 桑霆看着她强作镇定的模样,心头有些不忍,说:“姐姐,何必呢?” 安歌撑着身体想要起来,“他是我孩子父亲,我要去送他一程。” …… 因为霍少衍出事的地点是在帝都,霍老夫人和傅老商量,霍少衍的丧礼在帝都傅家老宅举行。 坐在轮椅上被桑霆推着出现在傅家老宅的安歌却没能如愿进门。 她在门口被傅柔给阻拦在了门外。 在傅柔的心里,霍少衍是被安歌给害死的。 安歌就是个刑克六亲的妖女,她是一切罪恶的根源。 如果不是因为安歌,她唯一的儿子就不会死。 因此,当安歌出现在傅家老宅的大门口时,傅柔就对她冷冷地开口道: “你还有脸来?阿衍是被你给害死的。如果不是你,他就不会死。如果不是你,我就不可能失去他。如果不是你,我们家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。你害死了我唯一的儿子,你还敢来?” 傍晚的风很大,吹在脸上像刀子似的凌厉。 安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,“我要进去。” 傅柔情绪失控:“你今天若是敢踏进傅公馆大门一步,我就叫人打断你的腿。” 安歌抬眸,目光犀利地看着她的眼睛,“你动我一根汗毛,试试?” 傅柔被她锐利的目光看得心头不禁慌了一下,“你……” 安歌的话还在继续:“放我进去。” 傅柔不肯,她咬牙道:“除非我死。否则,我绝不会让你去脏了阿衍的灵堂!” 安歌舔了舔被风吹得干裂的唇,她对傅柔无比冷漠地说道:“那你就去死吧!” 她说完,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就抵上了傅柔的眉心。 傅柔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。 她也从未料想有一天,安歌这个妖女竟然敢用枪抵着她的眉心。 安歌伤在左膝,她只能在桑霆的帮助下,勉强站起来。 膝盖很痛,痛得她浑身都发抖。 但,她的目光又是那样凶狠地睨着傅柔,这个女人,做了很多伤害她的事,令她厌恶。 安歌看着傅柔被吓得苍白无血的脸,说: “坦白来说,我也是死里逃生过好几次的女人了。如果有需要,或者是不得已,我活到今天这样落魄的地步, 杀个人对我来说不算什么。我最爱的男人死了,我孩子的父亲没了,你阻拦我去送他最后一程,你就是在逼我犯罪。所以,你真的很想去死吗?” 傅柔怕了。 她觉得安歌就是个疯子,她情绪失控地怒吼:“你就是个疯子,毒妇……” 安歌冷看着她,“是啊。我是疯了,我孩子的父亲死了,我不该疯吗?” 傅柔被噎得说不出话来。 寒风吹得安歌头发乱成了一团,她找了个黑色皮筋随意的把头发给绑了起来。 她做完这些以后,目光仍然冷冷地看着傅柔,说道: “你以为你很配做霍少衍的母亲吗?我告诉你,霍少衍人生最大的不堪就是有你这样愚蠢至极又自私自利的母亲。你真的不配!” 傅柔气得浑身发抖,她恶狠狠地看着安歌,怒道: “那又如何?就算我不是一个好母亲,那也比你这种刑克六亲的妖女强。我儿子就是被你给克死的。如果不是你,阿衍根本就不可能会死……” 安歌闭上了眼,感受着周围呼啸而过的寒风。 她的声音很冷了,但也很轻,“我或许对不起他。但,我从未想过要害死他。” 如江风眠所言,她跟霍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