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给他们敬酒祝福的人基本上都是对着他们两人说话的。 有些人即使看不起她,但在场面上也还是不会表现得太明显,还是会笑脸盈盈的说些恭喜的话。还有些人则是借着敬酒的机会,好好打量一番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。 而这位女同事祝福他们的时候,嘴上说着“祝你们”,实际上眼神是直直地盯着孟夏梁,半分也没有留给阮云枝。 当时阮云枝虽然没说什么,但她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舒服。 因此当数月之后,再一次看到这位女同事,阮云枝立刻就想起了过往的回忆。 头顶骄阳似火,阮云枝望向他们站着的地方,等待着他的反应。 孟夏梁眉头微微蹙起,偏头跟旁边的人说道,“你们先回去吧。” 潘梦挑了挑眉,只是笑着叮嘱了一句,“记得今天工作任务很重哦。” ——别说太久。 孟夏梁没应声,抬腿往阮云枝那边走去。 阮云枝见孟夏梁走来,也不自觉地往前走了几步,下意识地去迎他。 待两人站得近了,阮云枝微微能闻到孟夏梁身上似乎还带着些饭菜的味道。中午时分,又和同事一起从单位外面回来,阮云枝大概能猜到孟夏梁可能已经和同事一起出去吃过饭了。 她抱着保温桶的手又紧了紧。 “大中午的,你来这里做什么?”孟夏梁皱起了没有一点。 还没等阮云枝解释,孟夏梁就注意到了阮云枝手里的保温桶,猜到了阮云枝此行的来意。 他眉头皱得更紧,“你不用做这些东西。” 孟夏梁两句话就把阮云枝满腔的热血浇了个透心凉,阮云枝刚想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。 中午的太阳实在有些折磨人,孟夏梁催促她赶紧回去,“我下午还有事,你赶紧回去吧。” 阮云枝已经记不得当时的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回去的。 她只记得,自己所有关于那天的记忆都是灰色的。 时隔几年,也过了两辈子。 当阮云枝再次来到孟夏梁单位大门口,看到此情此景之后,突然觉得有些唏嘘。 人其实有保护机制,大脑会自动将过往一些不太开心的经历隐藏起来,以至于阮云枝早已忘记了这件事,只有到了孟夏梁单位门口才触景生情,重新想起了记忆深处的这件往事。 在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流产是她最痛最刻骨铭心的回忆,这件事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忘,也忘不了。但其实在记忆深处还隐藏着许多像送饭这样难受的经历,有些涉及她那些隐秘的自卑与艳羡,甚至让她羞于和别人开口去提,但不提不代表不存在。 平时好像是想不起来,但一旦想起来,依然锥心一般难受。 时过境迁,阮云枝依然记得当时自己跌倒谷底、仿若被判了死刑的心情,但更多的是释然。 她想不明白,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蠢这么傻? 喜怒哀乐全都围绕着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去转,甚至让自己过分的敏感与自卑。 或许她不像孟夏梁那么有学问,但她也有自己擅长的地方。 或许她不像孟夏梁一样家境优渥,但她从小也在父母宠爱中长大,父母也在尽力把最好的条件给她。 或许在世俗的眼光中,她不如孟夏梁那般优秀,但她勤劳、善良、能干、漂亮。 为什么就非得围着一个孟夏梁转呢? 他就算再优秀,也不值得自己去糟践自己啊。 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,如今她再回顾上辈子的经历时,阮云枝更觉得自己简直傻得好笑。 感慨片刻之后,阮云枝更加坚定了此行的决心。 孟夏梁必须出国,这次选拔结果必须要被公正地审定。 她将昨天写出的信,塞到了举报箱里面。 铁质的绿色的信箱长年累月地放在外面,信箱外层的绿油漆微微有些掉漆。 当她把信塞进去时,太阳已经完全升起。 事情本该到这事情到了这本该就已经结束了,可阮云枝却从前我感还是觉得不踏实。 她看着眼前的绿皮箱子,陷入了沉思,它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信箱,而是承载着孟夏梁的前途以及两人今后的走向。 信箱里的信这么多,负责的人什么时候才会建议箱里的信拿走?万一来拿信的频率非常之低,等到第1名已经出国了之后才把信拿进去怎么办? 就算拿走了,负责查看信件的人会将她写的信给领导看吗?会不会几个基层员工看过就算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