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起浅漓对鸿钧的不待见从不掩饰,甚至到了所有人都可以明显感受得到的程度。 仅仅是因为鸿钧提出结姻亲,她都可以记恨三千年。 而对于他这个罪魁祸首,她心里必定也是恨极了,所以这三千年来她对他极为客套疏远,从未想过要与他增进感情,永结同心。 明明他是她夫君,还比不上凤卿在她心里的位置。 近些年他刻意想改变这种局面,她却觉得他行为恶劣,干涉到她的自由,是在给她添麻烦是么? 被魔族几个小人当傀儡,威逼利诱时不觉得没自由,被仙域的伪君子明嘲暗讽地说教时不嫌弃麻烦,却义正辞严地指责他打搅她的安宁。 怪不得她宁愿自己承受所有也永远不愿意对他倾诉,他用手段逼她主动说,她也感受不到他的用意,只觉得他处处为难她。 大概在她心里,他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,甚至比其他人还讨她憎恶。 这个认知让夜长玦情绪沉闷复杂,他又想起前不久魔族送来的留影石,里边浅漓说的那些话。 三千年来第一次思考自己当初娶浅漓,对于她来说,是否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。 他的思绪越飘越远,恍然间想起许多已尘封到快要忘得差不多的旧事。 片刻回神后他的怒气并未消减多少,思量着抽空是得去魔族一趟,好将这通怒气发泄干净。 他移步前去书房,准备找点正事转移注意力,天帝却派仙侍来请他去凌霄殿,说有重要的事情与他商议。 他当即掏出琉璃镜,找到天帝画像传音,冷声道:“你好大的架子,有事找我还让我过去?” 天帝收到回音听着他毫不掩饰的怒气,惊得琉璃镜都拿得离远一些,赶紧解释:“去云屏峰要泛舟太麻烦,正好许久未对弈,所以叫你过来。” 夜长玦很快回复,“嫌麻烦就把事情憋着,三岁孩童的棋术都比不过。” 天帝:“……” 他性格温润甚少发火,最忌讳别人说他棋术不行,夜长玦有时虽然嫌弃,但也从未挑明,今日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嘲讽他。 他绝不承认自己棋术不精湛,认定是夜长玦不知在哪受了气,他刚好倒霉撞上,在拿他撒气。 他一把将琉璃镜拍到桌上,抱怨道:“这个祸害,最好气死他。” 话音刚落就被突然撕裂虚空出现的夜长玦吓了一跳,他也发起怒来,“我说过多少次,这里不是你家,不准如此进来。” 夜长玦懒得搭理他,径自坐到棋盘前拿起一颗棋子就捏得粉碎,满脸都写着我很不爽别惹我。 天帝心疼地看着已经化为粉末的棋子,斥责道:“你抽什么疯,又不是我惹到你。” 夜长玦又拿起一颗黑子,随意落在棋盘上,道:“趁着我心情好,有何事速说。” 要不是得顾及身份形象,天帝真想踢他一脚,脸都快黑成碳了还心情好。 他忍着怒气言归正传,“下月初七你与阿漓大婚满三千年,我准备设宴庆祝,你有何打算?” 这话听起来觉着耳熟,夜长玦落棋子的手一顿,略微回忆想起这话浅漓好像跟他说过。 而他当时因为生气就没认真听,随口回答她说小事她自己做主就是。 怪不得今日跟他冷言冷语对着干,是因为这件事记仇么? 他下意识想回去找浅漓解释,刚站起来又觉得似乎没这个必要。 别人正嫌他麻烦呢,他何必再凑上去找不痛快。 他于是又坐下,将还握在手心的棋子扔到棋瓮中,问道:“你已经问过阿漓了?她怎么说?” 天帝已经快万年没有见过他如此失态,心中很是震惊,想问他因何事如此。 话到口边又担心这个祸害再拿他撒气,嫌弃他没事找事,干脆不多嘴,只回答问题,“花榆去找过她,回来说阿漓要求办得隆重,超过她的千岁生辰宴。” 这话夜长玦听得顺耳,心中怒气消散,思忖一会后说:“这宴会不必办了。” 这下轮到天帝惊愕失态,手中棋子都落错位置,“这是为何?” “知道阿漓要求隆重的人可不少,你却突然说取消,当真不考虑她感受与处境吗?” 夜长玦只是觉得浅漓嫁给他并不情愿甚至痛苦,还隆重庆祝她的痛苦做什么。 她在花榆面前这么要求,就必定没有多少真心这般打算,八成是找回场子罢了。 他们大婚是在她的千岁生辰宴过后约摸一年时间,他当时特意跟她的生辰错开半月举办典礼。 他记着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