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跟上。 从都城来到此是为了查清姚氏一族的事,姚氏家族早已藏着太多污垢,罪孽需要一页页翻出,最终毫无遗漏地展现在众人眼前。此外,西山邻近幽城为天启重地,为了百姓也不能出现任何差池。 清水镇连着村寨有条山道。 山头积雪渐渐融化,山间道路崎岖,驴车慢悠悠走着。几位壮汉身上裘衣裹得严实,齐齐坐在驴车上,看到不远处的亮光,知道快到寨子里了,身子不由得放松开始犯困。其中一人打了个长长的哈欠,像是会传染一般,哈欠声接连不断。 这几位是村寨的百姓,偶尔村寨需要置办村寨中没有的东西,便会溜到镇上集市,不过行事低调小心,通常都是到了入夜悄悄折返回村寨。 领头的刚打完哈欠眼睛稍微湿润,反倒将远处看个清楚,整个人激灵起来,困意瞬间褪个干净。他轻声招呼驴车停下,随后急忙跳下车,在土堆后藏着看向火把处。 不对,这个时辰有那么多火把,这不是他们寨子里的人! 夜色太暗,领头的眯着眼睛仔细看,一群人围坐整齐,身上穿戴统一盔甲,周围还有那么多火把巡视。他见惯了西山的兵,绝没有这样训练有素,所以眼前的这些兵是其他地方派来的,或者说,是朝廷派来的兵。 朝廷派兵这是要做什么? 领头心底升起一股不安,急促道:“快回去!快回寨中去找寨主!” 高禹听说这件事情,平静坦然,像是早就猜到了一切,反过来安抚众人:“扶翎先生前几日亲自来找我,向我提到了此事,不过我们寨子有所防备,不怕他们派兵。” 领头的犹豫片刻开口:“寨主,这次来的好像是朝廷派的兵。” 他想说的是,之前来的人都是西山府那些虾兵蟹将,一触即溃,不成气候,然而这次来的看样子全是精兵,怕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。 高禹知道他心底所想,笑着摇头:“二弟心思细腻,这么谨慎是好事,但即便派来的是精兵也不用担心,村寨的防御早已完备,能找到破局之法。” 那人又问:“莫不是扶翎先生给了什么建议,扶翎先生现在何处,能否见先生?” 高禹面露遗憾:“先生他前几日是来道别,说是要去别处游玩,我并未阻拦。” 高禹一向敬重扶翎,不会干涉他的决定,而且那日扶翎头发苍白,面容憔悴,或许大限已到,纵使心痛不已,高禹也应下所求将人送走。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,不愿多问下去,只开始商量如何加固防御。 高禹想起扶翎的嘱托,对众人道:“对了,还有一事,如果这两日有一名刚刚及笄的少女孤身前来,便将人迎进来,好生招待。” 扶翎曾说,若是那人前来,权当成他的恩客对待,高禹答应他。 不出所料,隔日村寨中便来了一名女子,村里几位曾给扶翎先生送东西的村民都说见过她,就是扶翎口中的孙女。 很显然,沈念也看出近日出兵的动静,她将从县令府拿来的令书赠给高禹。 高禹看到令书便心底了然,姚县令这是准备违反军令也要绞杀村寨。 没有令书是不可派兵的,但是眼下姚县令就算是伪造文书也要打,他不敢让上头知道令书丢失,虽然两件事都要治他的罪,但避免夜长梦多,顺势攻下村寨,将功补过,那他往后皆是坦途。 行径着实令人发指。 这仇怨,看样子是要越结越深了。 沈念在村寨歇下,见过高禹后她独自前往扶翎住处。原先温馨的木屋早已人去楼空,没有人知道扶翎去了哪里,也不知道他会去做什么,茫茫白雪抹去一切踪迹,留了片干净。 木屋在桥头另一侧,有什么意外不能及时发现,既然沈念是扶翎的恩人,那也就是高寨主的贵客。他特意派了两名年纪相仿的女子来保护沈念,顺带生活上也有所照料。 青禾和昭明年纪不大,身手却是一等一得好,从小习武,打退几个官兵绰绰有余,很乐意接下这个任务,拍着胸脯保证绝不出差错。 沈念没有拒绝。 只是刚到夜里,沈念小展身手,便把两人惊在原地。 沈念将人撂翻在地,脚结实踩在小兵胸口,抬眸看着二人:“可被惊着了?” 深夜忽然有人潜入,寻常人都会被吓坏,沈念关切问候,刚从隔壁房间出来的青禾愣着半晌才开口:“没、没事。原来扶翎先生孙女的武艺如此高强……” 一旁的昭明也没反应过来,不明所以眨了眨眼。 这哪里需要她们二人特意来保人安危,被保护还差不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