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火不是我放的。” 少女的声音清冽可闻。 等看清眼前少女的容貌,巡逻官兵全都愣在原地,此时听着她的话,倒认为有几分可信。眼前少女孤零零一人,最应该担心的是自身安危,又何必要去放把火,就算真的想不开纵火犯案,之后又该怎么逃走呢? 此刻,还没人察觉眼前少女有什么危险。 倘若着火一事与她无关,莫名出现在此地又算是怎么回事。领头一人思索片刻,走上前高声询问:“深更半夜,你为何在此处?” 沈念:“睡不着觉,出来逛逛。” 官兵:“?” 话落,不少官兵涨红了脸,心中升腾起一股怒火,差点破口大骂。领头之人也压下心底不满,开始眯起眼睛细细打量少女。 能在这种境遇下镇定自若,不得不想她与这把火有关系了。 沈念置若罔闻,觉得无需与这些官兵纠缠,更没有理由伤他们性命,但若是有人非要阻拦自己,那只能将人打晕过去,冻在这荒凉之地。 就在两方僵持之际,不远处亮起盏暖黄灯笼,走来的老者步履有些蹒跚,口齿却清晰:“官爷可别动怒、别动怒啊。”老者走近沈念,眼中的担忧和慈爱肉眼可见,“哎呦,我的乖孙女,这么冷的天,你何必出来闲逛。” 官兵面面相觑,心中已有打算。 几位官兵都在村寨旁住了多日,熟悉这边的情况。眼前老者不论衣着和相貌,都像极了寨子中的寻常人家。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柄就伤了寨中人,依高寨主的性子,怕是得被寨中众人追着赔罪, 眼下,这两人是动不得了。 沈念眼中闪过一丝茫然,不明白这位突然出现的“爷爷”要做什么。 “各位官爷息怒,我的孙女自小患有梦游症,惯是喜欢夜间出来乱逛,这不,今晚又犯病了,竟不知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。唉,扰了各位官爷的兴致,是我老头子的失职。”说着,老者从袖中掏出碎银分给几人,权当是赔罪。 银子拿在手里,官兵们心里顿时暖和了。 领头人心底还有疑惑,问:“老人家,您可知这燃起的火是怎么回事?” 看着远处火光渐渐熄灭,老者解释:“官爷有所不知,近日此地总是莫名其妙生出鬼火,高寨主也知晓。我前些日子亲自给寨主送信,寨主也通情达理,派出人手专门灭火,很快就能熄灭的,你看这火势已经熄了大半,莫担心。” 亲自给寨主送信? 竟是与寨主亲近的人? 不等领头人发问,老人自行道明身份:“我在寨子中生活十几年,这些事情都见惯了,各位官爷初来乍到,还是好好烤火歇息,不用为此事操劳,一切高寨主都会安置妥当。”接着,他眼神慈爱地看着身旁的沈念,柔声道,“乖孙女啊,你与爷爷回家,也不要在外面闲逛了,啊。” 沈念盯着他片刻,忽然一脸乖巧回道:“好,都听爷爷的。” 老者露出笑意。 这幅可爱模样让刚才想破口大骂的官兵满眼震惊,这、这与方才嚣张的样子还是一个人吗? 远处的火势被扑灭,两人结伴离开,众位官兵懒得再去细究,倒真坐下来歇息。亮晶晶的碎银在火光下忽明忽暗,被端详少许又倏地揣进胸口中。 村寨坐落在山峰之上,牢牢直插地底,寨门外是一条长长的铁索桥,顺着桥头望去,气势恢宏的寨门此时半开,不少灭火的壮年男子正在返程。 沈念本以为老者会继续往前走,跟着人群走进村寨,不料老者走到桥头拐个弯,竟朝另一处走去。 沈念停下脚步,终于开口问:“你是何人,又为何要帮我?” 老人转过身认真瞧了沈念半晌,欣慰道:“我在你的小时候曾见过你,算是半个长辈,你如今有难,我总得做点什么。”老者长了双满是慈爱的眼眸,让人莫名心安。 沈念轻笑一声:“既然是熟人,那阁下何不以真面目示人?” 老人先是愣住,再是高声大笑。 “哎呀,我可真是老了,这易容的手法也不当用了。”说罢,老者忽然面露怅然,像是回忆多年前的往事,徐徐道出此举的真实意图,“我早已云游四方,不再理会朝堂之事,然有幸再见到殿下,或是冥冥缘分,殿下初到天启有不解之处,只要殿下所问,我都愿出绵薄之力。” 原来他知晓自己的身份。 沈念捉摸不透。 老者看向将明的天色,声音悠长道:“殿下所找之人虽说会在天启停留数日,但终会安然到达西凉,性命无恙。天色将白,殿下歇息少许不碍事,若是胆心那位小友,也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