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本就是具有临时性的,只能暂时遏制躁动,太医院院首也再三劝谏过,但当时的人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。 外间的人很快就回来了,躺在床外侧,从背后拥住陆沅。 陆沅转身,她问:“怎么样?” “死了。”云姜说:“不过也没大事,我现在也好好的,以后也不会有事。” 现在云姜的身边是严加防范,意怀不轨之徒没可能靠近她,至于残留的余毒也早早被清除。 陆沅动了动,本想说什么,最后也是亲了亲她额头。 “睡吧。” ** 清晨,一队马队在大路中飞驰而过,身披轻甲,腰挎信筒。 他们从西境出发,守护着信件路经无数城镇,踏着草尖的朝露抵达山庄山脚下。 翻身下马:“这是西境给陛下的奏报。” “是。” 来自西境陆帅的奏折被呈送到云姜桌案上,但没等她打开,便被更大的事情耽搁了。 是一封字字泣血的血书。 白布上的字迹是用血液写成,经过这些天的奔波已经微微发黑,饱经沧桑,但是展开后更加震撼。 云姜一身便衣,坐在最上首,目光落在那血书上。 心里闪过一丝果然,云庶人还没死。 沉静的面容看不清她究竟是作何想法,宦海浮沉多年的 朝臣们也是心里打鼓,大气不敢喘。 作为三营元帅,掌管一境安危,那得是做得多天怨人怒才会叫人拼死呈上这血书。 书房内站着几个重臣,各个垂头缄默,好似被这沉重的气势压弯了腰。 其中呈上血书的在京中代帝留守景都的丞相,本来他是不想匆忙上报,总得确认一番,再呈到御前。 只是这上面的内容可不是他能处理的,左思右想,还是天不亮就开始出发过来了。 皇后之父,西境大元帅,从龙之功,不是他能明着置喙的人物。 “血书言陆帅贪墨军饷,杀良冒功,才得封西境大元帅。杀光了一城人口,空城飘魂,导致冤魂日夜悲戚。” “◤(格格%党文学)_◤” 抬头,问:“众卿可还有什么要说的?” 氛围因此一松,可算是敢张嘴说话了。 “事关重大,必定要查清真相,将真凶绳之於法。” “杀光一城人口冒功实在骇人听闻,这等心狠手辣之辈决不能容。” “五年前的事情现在才被揭露,冤魂难平,期间得是多少辛苦才能呈到御前。” “以微臣之见,此事还是莫要声张,徐徐图之为好。” 抬手将那封血书合上,斑驳的背面朝着她,还能隐约看清底下的字迹。 五年前,云姜也才十八岁,正好忙着跟先帝较劲翻案的事情。 只隐约听说先帝提过想点一人作为西境大统帅,在两个人中间犹豫着,一直都没能拿定主意。 一个是陆帅早年的下属,后来因为理念不同而分道扬镳,几乎成了仇家,另一个便是陆帅本人。 陆家本就战功彪炳,西境只知大将军而不知皇帝,再度重用就担心伤到帝权。 至于那下属也是个骁勇善战的将军,只是手段太过暴烈,还是个混血。 讲究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年代,他天然就得不到先帝的信任。 或许是念起当年伴读情谊,后来先帝还是属意陆家,那下属就还是陆帅的下属。 “若不将此人伏法,朕心难安。” 点了几人前去西境查案,要求拿住真凶,绝不容私,赐下尚方宝剑,可先斩后奏。 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,只是着急也不能一下子拿住真凶,以防兵变。 云姜又问:“那呈上血书的人呢?” 丞相回道:“他拼死逃出西境,本就身受重伤还一路奔波,于昨夜不治身亡了。” 死无对证,反而能保住想保的人,加深了陆帅的罪孽。 要不是云姜安插的眼线早有反馈,兴许就要信了这一场精心策划的大戏。 虽说不够完美,其中有太多的巧合,但足以拉人下水。 等人都退下了,云姜叫来被钦点去西境查案的几人,叮嘱几句又叫他们退下。 被喊来的人满心忐忑的进来,满眼迷惑地出去,心里还嘀咕着呢。 不是说那血书状告的就是陆帅么?怎么还要有事就去找陆帅帮忙,但面上还是不要太亲近的样子? 摇摇头,心说:听命办事就是了,想那么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