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掌心源源不断的温度传到他手上,骤然凝了眸,伸出一只手摸上她的细颈,指腹在无意识地摩挲颈项。 她白润的面颊仿佛永远没什么血色。 “军事为重,不便带女子前行,孤即令人送你回齐国。” 他指腹微松,收回手,抬眸间便转换了神色。 他回过神,定了定眸光道:“孤有千军万马替我开疆拓土、冲锋陷阵,你一个小女子安心返家待着。” 沐芸芸的狐眸刹那间沉沉灭灭。 这个倒是没有想过,乃至在前世她也是随着他班师回朝时跟随回的。 沐芸芸深知对方性格,决定了的事难以改变,她语气有些悲泣之感。 “君上不知,我身处南州,自幼便骑射俱佳,而今与君上共处,我亦不愿拖累军队,早已做好吃苦耐劳的准备,跟在君上身边是我的荣幸,但君上所令,实在令我不解,但我实在不愿离开君上身边,因为我想令君上展颜。” 她再次向她的恩人肯定了自己的想法,周悟却因她的话选择向前走去,伸手紧勾她下颌,女郎神情中显露痛苦,眸光中闪烁着碎光。 “你最大的错,就是姓任。小宠,退下罢。” 沐芸芸蓦然抬眸,耳畔仿佛惊雷畔耳,她本能伸手摸住勾她下颌的腕子。 “如果我回去,往后还能再见到君上吗?” “自然。” “那我回去,你会展颜吗?” “……” “君上,没有你,任安也绝不独活。” 沐芸芸不顾体面礼教的含蓄,直接说出口,话说多了,她这个当事人也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了。回想起自己两世为人,让她觉得伏低作小屈辱又痛苦,但是,如果这一切都是值的,她是愿意花费一些时间去等待和伪装自己的。 她在等一个能和表哥接触到的契机,而这个契机只有跟在肃王身边才能触发,所以,她一定要死皮赖脸跟在周悟身边,只有这样,她才能告诉表哥,让他比前世更快点找到哥哥。 沐芸芸比谁都更不希望哥哥这世身体依旧病魔缠身早夭之相。那样哥哥就不会经历那么多苦,身体就没那么损坏,不至于落到前世那般早夭之相了。 沐芸芸轻轻噘泪,却不肯哭泣,伸手握住肃王的腕。 周悟感觉到腕上之感,见她双目噙泪,仿佛要经历一场生离死别,一时又觉得这人不识好歹,自己已心软放过她,她却还想留在一个想杀了她的人身边。可是他骤然凝了眸,黑沉的目紧紧地攫住她含泪的眸光,心中深处有些悄然划过的异样,痒痒的,中意起这种被人示作唯一的感觉。那双英气妖艳的狐眸瞳仁里亮起来的斑斓的光彩竟是因他而起,那真挚而诚恳的语声里句句话话都是将他示作唯一的天,他在她的瞳里、她的话里都看出了和听出了她对他的信任和依赖。 眼泪明晃晃白闪闪的,煞是好看——当然是没有攻击力的。这个小宠物若是能一直从一而终对他,那他自然不会亏待她。 周悟在心里这样默想着。 只是这眼泪在肃王心中盖了章好看的,那正在噙泪的女郎自然明白男人一些劣根性,毕竟前世他也是在因哥哥去世而哭后,态度有所转变。 周悟是没有想过在六社捡回来的冷玫瑰变成了极度黏人的狸奴。大概是女子经历过一些事情,都想依俯强者吧,周悟是这样想的,但是一想这个人如果是她,那让她依俯也没有关系。 门,骤然被推开,又一斥候来禀报军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