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,她一路忍到了家。没有精力感受这份空空荡荡,总之先打开了冰箱里。 祖母走得突然,冰箱里还满满当当,绫小路宁宁随手做了个汉堡,双手拿着塞进嘴里。 水壶嗡嗡作响,一个吃下去后,她喝了一整杯温热的茶,才长吁了口气,走到客厅,就地倒在榻榻米上,和死去了一样一动不动。 姑且填了肚子,就会感到疲惫。 好累啊。 明明没有接待客人,按照祖母的遗言,连法事都省去,甚至知道祖母去世者也寥寥无几,她回来连转了两日,这件事暂时结束了的第三日,她却好似被抽空了般。 午间流下的眼泪,在思考停滞后也中断了,总之要先睡上一觉。眼睛一旦闭上就难以睁开,上下眼睑黏在了一起,蓦地醒时,已是黄昏了。 太阳赐予世界的最后光辉,在沉闷的心跳声中,覆盖了宁宁的视线。 有什么在晃动着,一道影子,左右摇摆,然后急速靠近。是狗吗,不,那是—— “宁宁?”冲上前来的青年,马上就要给她做人工呼吸一样,将她贴近。 绫小路宁宁的视线清晰起来,映入眼中的青年精致的面庞,完全唤醒了她的睡意。 “太好了,”东方仗助松了口气,“我按了好几下门铃都没人,但外面的门又是开着,还以为你昏过去了,原来只是睡着了,太好了……” 他兀自开始说话,身体还在发软的宁宁缓慢地翻了个身,手贴在脸上,还是滚烫的。 他怎么来了?随意就进了房间,她和他有这么熟吗…… 固然年少时有多般熠熠生辉的记忆,在被社会捶打后,会骤然暗淡下去。 哪怕见到儿时一起欢笑过的人,也难以立马重拾当年心情。 更何况,是在葬礼之后。 东方仗助是骑自行车来的,车还扔在草坪上。在他把车扶起来放好的时候,绫小路宁宁总算从地上爬起来,去盥洗室里洗了把脸,从行李箱拿了套轻便的衣服换上。 出来后,东方仗助还在院子里,看着那辆古董跑车。 “不管什么时候看到,都觉得好帅啊,”他伸手摸了摸。 “你想要的话,可以给你。” “欸,那就——哈?”他转向绫小路宁宁,改编姿势站直身体,行了个礼,以郑重的语气说:“请节哀顺变。” 这还是除了方丈后,第一个对她这么做的人。 绫小路宁宁还了礼,走到车边:“这辆车很旧了,要开它的话得一直拿去修,所以我应该会把它处理掉。” “也是啊,没有办法的事……”东方仗助看着它:“不过还是感觉,有点可惜。” 绫小路宁宁靠在门边看着他,弯身一捞,从储物箱里拿出钥匙,套在手指上转了两圈:“怎么样,要去兜风吗?” 这是她第一次开这辆车,手动挡的车,她连操作都不熟悉,仗助在旁提醒,总算让它开出了院门。 “你能行吗?”东方仗助不确定。 “下车。” “不要。” “那就系好安全带。”绫小路宁宁手动换了档:“出发!” 睡了一下午的精神,都在这时,和车子一起冲上道路。 东方仗助拉着安全带,前后左右看:“这个速度会不会快了一点,马上就要超速了。啊,那边有人,要慢一点,等等,那边好像有野猫……” 然而,绫小路宁宁全然没打算减速。 方向盘左右摆动,躲闪着障碍物,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最害怕的是仗助,在他双手合十的强烈抗议下,车子终于停下,停在了海岸边的阶梯旁。 天色几乎全暗了,靠海的小吃摊还有光,东方仗助抹掉了因紧张出的汗,和宁宁坐在了炒面店的露天位置上。 他其实已经吃过晚饭了,还带了食物给绫小路宁宁,就挂在车把手上。现在才想起来。 两人又已吃上了海鲜炒面。 绫小路宁宁吃得豪放,像是饿坏了。 “吃慢点啊。”东方仗助推给她汽水,一会儿看看海,一会儿又看看她。 吃饭时绫小路宁宁不说话,东方仗助记得清楚,她家就是这样。她和祖母吃饭时都不开口,平常也不见两人怎么对话,他很好奇到底她们是什么时候交谈的,不过,已经没法看见那场景了吧。 盘子空了以后,宁宁合十:“多谢款待。” 仗助也吞掉了最后一口,和她一样拍了下手。 两人中,话多一直是仗助,以前不说话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