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不言撩开贴在散落额间发梢,犹豫片刻:“为何我也要一并去?” “我也不知。”沈瀛摇了摇头,“今日宫中来传消息的人是这么说的。” 听到此处,蔺不言并未追问下去,默默盘算起先前与陆行知说好探查宫中一事,许温的线索断了,目前只好顺着那具女尸继续查下去,看起来宫宴是个好机会,稍后便可去找此人商谈。 但身旁沈瀛见人低头不语,迟疑开口:“沅沅,我有一事想问你。” 回过神后,她好奇道:“何事?” 沈瀛并未立刻出声,视线停留在天边一只即将飞走的鸟儿,短暂沉默后,他才缓缓出声道:“那日,狱中探视许温,你与他当真只聊了有关蔺夫人的事吗?” “阿瀛,不信我吗?”蔺不言微微地笑了,这一抹笑容温柔如春水般在眉间漾开。 “我并非不信你。”沈瀛微微侧身,将人的手放于掌心,神情似担忧,似无奈,“你若想要什么,告知我,我定会倾尽全力帮你寻得。” “阿瀛,你的心意,我明白。”蔺不言抬起头,面上仍是那副毫无变化的笑容,仿佛一朵被凝固永生花,“但与其问我想寻求何物,不如想想你在寻求的是什么。” “沅沅,你...” 沈瀛的话还未出口,便被一阵清亮少女声打断:“不言姐姐!” 循着声音来源望去,蔺不言瞧见不远处树荫下,江明玉正驾着马车,一脸明媚的笑容向她招手。 见到来人,她松了一口气,连带眉间神态舒展,这几日连转事件耗费太多心神,方才又应对黑衣人,实在不想回程途中还要分出心思来与沈瀛周旋。 江明玉的出现,也让这段对话终止在此。 但身侧沈瀛神情并不好,望着那少女发出疑问:“江府派来接你的人吗?似乎没怎么见过。” “姑母从临安带来的人。”蔺不言临时找了个借口搪塞,但这话让她心中一沉,沈瀛私下竟连江府的人也摸得一清二楚,自入京以来,身边果然存有千万只眼。 此番话出口,沈瀛也意识到言语过失,只留下一句:“过几日入宫,我来接你。” “不必了。”蔺不言一口回绝,“此次,我与父亲一同前往,毕竟我是蔺家人。” 眼前人说得有理有据,却让沈瀛感到一丝未名疏离,不知是方才两人未谈完的话,还是如今推辞拒绝,他心中很想坚持下去,但始终还是应下:“是我顾虑不周了。” 清楚沈瀛是何心思,因而她只摆了摆手:“无妨。几日未归,怕姑母担忧,我便先行一步。” 蔺不言再度转身,朝着刚刚追出来的杨大人,一并向人躬身行礼,随后便头也不回朝着马车去,独留沈瀛一人在大理寺门前。 她快步走到马车旁,与坐在车辕上的江明玉打过招呼后,见人一脸神秘兮兮,催促道:“快快快!不言姐姐,快上来。” 蔺不言一脸无奈:“身后又无洪水猛兽,为何如此着急?” “因为...因为...”江明玉支支吾吾半天,眼神四处飘忽不定,最终落在大理寺门前,身体轻轻一颤,立即倾身贴蔺不言近,将声音放低,“你上来便知道了嘛,而且大理寺门前那个人好像一直朝这边看。” 见人神情古怪,蔺不言转头向后望去,原来沈瀛还未离去,她当下便猜测马车中该有人在,在起身进马车时,嘱咐道:“明玉,走吧。” 待人进入马车后,江明玉扬起缰绳,马车行驶离去,而沈瀛却依旧驻步于大理寺门前,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所及之处。 ——而另一边,车厢里内。 一进马车内,蔺不言瞧见另一更熟悉的人:“姜姐姐,你怎么来了?” “当然是来接你。”姜霏今日作一身爽利打扮,面上看起来十分开心,“不过,等会儿我们还要再去接一个人。” 蔺不言试探问道:“陆行知?” “正是。”姜霏本想暂时瞒下逗一逗此人,然而单频这段话就被猜中,直接全盘托出,“他这会儿在衍水居,我不知你们计策如何,但你入狱前应与他商量好了吧,只不过这次碰上的人有些麻烦。” 她未回答姜霏疑问,反问道:“他受伤了?” “也不算。”姜霏撩起一侧车帷,瞧了一眼,“等会儿接到人,你们再谈吧。” 蔺不言应下,转而想起另一事:“姜姐姐,明玉时下暂居镜月馆吗?” “是的,她留在镜月馆帮忙。” 听到这话,蔺不言神情微微变动,低着头默不作声,对面姜霏见人如此,用爽朗笑声打断这阵寂静:“你在想,我将明玉留在烟柳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