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不言抬眸瞧去,此人正立于身后房檐之下,便回了一句:“脚程挺快的。” “今夜之计,说好的一同前往,当然要尽快赶回。”陆行知眼含笑意朝着人,“我可不是失信之人。” “这次倒是如此。” 两人谈话间,却没想到此人竟还能站起,左手掏出不知何物向空中一挥,白色雾气即刻席卷整个寺庙外院。 “当真以为春杓在江湖中名号是假的吗?” 声音透过乳白色雾,仿佛四面八方而来,完全无法分辨方位,但如此好机会,张摇光绝不会停留在原地。 沉沉雾气成丝的,成缕的,成卷的,十分轻快围绕在她身边每一处,仿佛林中叽叽喳喳的鸟雀,欢悦地引领人不自觉向深处走去。 此时,听雾中一阵尖锐竹笛响起,陆行知大喊一声:“屏气凝息!” 蔺不言猛然惊醒,发觉自己竟无意识向前行,便立即捂住口鼻,屏住呼吸。 浓浓雾气将人分割开来,这雾中似乎含了其他什么东西,会让人陷入幻觉之中,她一双眼本就在夜间看不大清楚,起雾更不利。 如今不知陆行知身处哪里,更不知张摇光逃到哪个方位。 正当思索该如何时,左侧微微声响起,她下意识提剑一挡,一枚圆形暗器落地,却未料到身后银光闪现,是张摇光的银鞭。 幼时,她与巧月常以一方蒙住双眼,另一方用软兵刃试探,凭剩下四感来锻炼反应,因而蔺不言虽未回头,便本能的向下蹲去,动作极其迅速,但仍然与银鞭擦拭而过。 右侧脸颊上,一道浅血痕显现。 银色长鞭迅速收回,雾中声音又起:“伤到小姑娘的脸,真是可惜。” 蔺不言抬手就着衣袖将脸上血痕抹去,无丝毫慌乱,也并未回应张摇光。 雾中人似乎十分不满意,这两人无一人回应他,又自顾自开口:“不如使出李星最后一招,看看能不能破此局。” 最后一招? 方才此人见她剑招,便问起李星,难道她所学剑法竟与李星有关? 未等她细想,这次却听见不知身在雾中何处的陆行知开口:“阁下可别后悔。” 清冽声音宛如仲夏濯枝雨,似乎要将沉沉白雾冲散。 蔺不言原以为是错觉,定睛一瞧,发现身边白雾竟真的开始缓缓流动起来,此刻夜间并无任何风。 雾气流动速度愈发快速,四周能见度也渐渐地提高。 耳边突然传来簌簌声响,似习习凉风,清幽竹林,又传来当的一声,明明是剑刃相撞,却似石入小潭,如鸣环佩。 随着这阵声响,白雾散尽,再无任何遮掩,蔺不言抬头寻去,只见北侧陆行知一身黑衣飞临张摇光头顶之上,手中一柄长剑横空刺去。 刃如秋霜,与张摇光手中银鞭绞击纠缠。 张摇光使出浑身解数,但抵挡极度吃力,额间汗流不断躺下,挡到第五剑时,只见那条银鞭硬生生从中间断裂开来。 她心中惊呼:好强的剑意。 似绵延不尽山川,又如一弯溪水,曲折蜿蜒,越小桥,度柳荫,寻到尽头又了无尽头,这天地竟被他缩于一寸之间。 此时,张摇光明白自己大势已去,运气内息,左脚一踏,断裂成无数块银鞭瞬间化为锋利暗器直直向二人飞来,而他转身便要离去。 “陆行知!”蔺不言张口瞬间,便提剑而起,化作百千剑影,凌厉剑风如无数条鱼儿踊跃,将银鞭悉数吞入。 她轻轻落地,正打算追去,视线所望却见那一柄通体银白色长剑沾满血迹,于黑夜中熠熠闪烁。 张摇光从高处跌落。 “跑不了的。”陆行知落地来到她身侧,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,面上瞧不出神态,只是递给她一方锦帕,“处理一下手上的伤。” 锦帕上面还粘着白色粉末,似乎是药。 蔺不言低下头,这才发现握着剑柄那只手不停在颤抖,手背有一处伤口不知沾上何物,有溃烂的迹象,但她仍摇了摇头:“先将此人抓紧屋内吧。” “将伤口包住。”见人未动,陆行知直接拉过她的手,将锦帕绕着伤口处包好,“此人善用暗器与毒,不要掉以轻心。” 直到处理好后,两人才抓着人回到屋内。 一回到屋内,陆行知图了个方便,直接用先前捆那些姑娘的绳子将人五花大绑捆了起来,如今此人姿态大概和一颗粽子相差无几。 “你....挺有想法的。”见状,蔺不言半天吐露出一句话,她着实不懂陆行知到底哪来的兴致,连绑个人都能这样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