谓得来全不费工夫,这一张请帖看起来虽然有些碍眼,但确是能解燃眉之急。” 见他神神秘秘的,平阳公主也拿他没办法。他这么做,必定是有他自己道理的。 时候也不早了,徐恒邈与平阳公主道别后便回去了。 正在整理行装的崔凝安被走进来的徐恒邈吓了一跳。她放下手头上的整理事务,起身迎他只是说话的语调有些不自然。 “将军回来了。” 隔了几日再听见她的声音,徐恒邈还有些不适应,只是淡淡点头应了一声。 “听阿娘说,岳父的腿受伤了,我同你一起回去看看吧!” 崔凝安摇摇头,“其实阿爹的伤只需休养便好了,其他的也没有大碍,将军事务繁忙,就不用与我一道回去了。” 徐恒邈觉得心中怪异,直截了当地问她,“你可是在怪我,这几日没回来也没告知去向行踪?” 崔凝安愣了愣,屈身否认,“将军切勿多心。裴将军告知将军有要务在身,我想着将军应以事务为重,不愿将军分心,也绝对没有责怪将军的意思。” 徐恒邈扶起她,眼里多少藏有愧疚,“对不起,我……”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。 走入这扇门前,他曾想过自己对崔凝安应该摆出什么表情,说些什么话。 只是每每与她单独接触,她的真诚总是让他本就不硬的心肠变得更软。 似乎这几日纠结的,愤恨的,无解的情绪全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。 他纠结的事无非便是崔凝英对他的态度,是否对他倾注了真心,是否能被自己的心慢慢感化。 但这一瞬却让他想得比前几日更透彻通明。 他所认为重要的,又何尝不是他们二人之间新生的隔膜呢?他认为崔凝英隔绝了他,那么这几日他的所作所为不也是将她推得越来越远吗? 徐恒邈觉得自己的思绪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。 人已经娶回来了,再怎么样他已经成功了一半了。剩下的另一半还是要靠他自己达成。 既然是一块冰,他便有充足的自信和热情将她捂热。 一日不行,那便十日,十日不行那便千日万日。 长此以往,他便不信这块冰不会慢慢消融。 这几日痛苦的根源还是来源于他自身。若是他坚强一些,坚定一些,抱着水滴石穿的信念,他或许便能把崔凝英偶发的冷淡看作是一个小小的挫折,便不会将它无限放大,变成自己痛苦的心魔了。 徐恒邈张开双臂将她轻轻圈在怀里,“对不起,是我不好,这几日没有跟你透露我的半点消息,让你担心了。是我不对,下次不会了,也再没有下次了。” 崔凝安的身子发僵,鼻子忍不住有些发酸,垂落在腰间的手终于还是冲破了犹豫和挣扎,慢慢环上了徐恒邈的腰身。 顷刻间,她落下一滴泪,滴落在徐恒邈的左肩上。 这几日没了徐恒邈的踪迹,崔凝安的心确实乱得厉害。 她不知是否自己的冷淡挂得太过明显,才致徐恒邈心灰意冷,所以有意与她避开。 看他今夜归来,崔凝安的所有担心和忧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。 这几日她也想清楚了,他爱的是阿姐不错,但自己也爱他。爱是相当的,她没有理由将刺对向一个她所爱之人,将他推得越来越远,让他神伤,让他心烦,这确实是她所不愿意看见的。 转念一想,崔凝安惊觉自己心中的嫉妒之火,越来越旺了。 她想装作无事发生,继续享受着徐恒邈对她的好,继续将这披着谎言外衣的日子平淡地过下去,她甚至想抹去徐恒邈有关阿姐的一切爱意,让他全心全意地只看她一人,只爱她一人。 但她不能这么自私,在能保全自己一点点私心的情况下,她只能竭力维持原状,装作一切不知,像从前一般平安度日,相敬如宾便好,她不能再要求自己得到更多了。 她不能再纠结于爱与不爱,否则这个问题只会变作一把尖刀,刺入她的体内,将她的肌骨削得瘦削,挖得她的心神千疮百孔。 这于她自己无益,于徐恒邈也无益。 替嫁之事也许在一开始便是一个错误,如今既无法回到原点,阻止错误的发生,那便改变自己的心态,至少让这错误还有些许值得赞许之处,说不定还能补救一二。 更何况,她自己也是甘愿沉溺在这错误之中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