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看不到。 他对着棉签发愁。 “你脸上的伤…我帮你上药吧。”叶莛霜拿过棉签,询问地看向林暮。 林暮静静看了她一会,轻声应了下来。 林暮的脸苍白,衬得伤口更加显眼。叶莛霜小心翼翼地涂着药。 叶莛霜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想帮林暮。可能是因为他现在的模样太凄惨,也可能是因为上辈子他死于那样的结局,不想让他重蹈覆辙。 一想到眼前这个瘦弱、任人欺负的男生,在将来会成为握刀的恶魔,叶莛霜就觉得恍惚。 林暮整个身体都紧绷着,眼睫毛轻微颤动,除了母亲和医生,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上药。 轻柔的在脸上涂抹着,药水清清凉凉,带着些微痛感。 这么近距离地给一个男生上药,叶莛霜也是第一次,她甚至能看到林暮脸上细微的绒毛。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,空气中有种微妙的静谧感。 好不容易涂完,叶莛霜赶紧往后坐了坐,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。 把用过的棉签扔到垃圾桶里,叶莛霜又在那个袋子里翻了翻,拿出一支药膏,“这个是治疗冻伤的,你的手都冻成那样了。你平时要记得涂。” 林暮抿了抿唇,手不自在地往衣袖里缩了缩。 “这些药钱是多少,我明天还你。” 叶莛霜看了看他,心里叹口气:“没事,不用还了,也没多少钱。” “你们的奶茶好了。”这时店员过来,把两杯奶茶放到他们桌子上。 “给!”叶莛霜把其中一杯递给林暮,“照着我的口味点的。你应该没什么忌口吧?” 林暮摇头,默默接过,手里握着奶茶杯,感受着它传来的暖意。 内心挣扎了一会,林暮抬起头看着叶莛霜:“你…为什么这么帮我?”声音轻轻的,听起来很没底气。 就像他本人一样,单薄,渺小。 四目相对,叶莛霜一时竟无言以对。她也不知道为什么。 叶莛霜没回答,林暮就看着她,眼神专注,仿佛一定要听到一个回答。林暮的眼珠很黑,像是没有光亮的夜空,漆黑一片。 “因为……因为……因为我是个好人!” 呃。 叶莛霜自己都觉得这个回答非常苍白,没有说服力。 但林暮垂下眼,没有再追问下去。叶莛霜松了一口气。 - 和叶莛霜告别后,林暮自己一个人慢慢地走着。书包里放着叶莛霜给他买的零食和药,手里还捧着一杯热奶茶。 他感觉很不真实。他已经很久没被人这样关心过了。 林暮从小就生活在压抑的环境中。 父亲酗酒,每次喝的酩酊大醉回家时,他就会害怕地躲起来。 因为每当这时候,他和母亲就会遭到毒打,父亲把自己的烦闷和痛苦发泄到他们身上。 自打他记事起,他的童年就贯彻着父母的争吵和谩骂毒打。 上初中的时候,母亲终于和父亲离了婚,他选择跟着母亲,离开家那天还被父亲指着鼻子骂白眼狼。 母亲是一个护士,工资少,这里物价又高,一个人养他很不容易。家里条件差,他就趁空闲时间找工作,甚至,捡塑料瓶卖。 没有父亲,贫穷,捡废品。 他开始被学校里的坏学生欺负。 母亲知道后,既心疼又气愤,眼中有泪,去学校找老师反映。 却只换来同学对林暮更加激烈的报复。 后来他便不再和母亲说了。 他假装不在意地漠视这一切,掩饰着自己的懦弱,内心却早已积压了许多怨恨。 这些怨恨,像一根根毒针,无法刺向别人,就只能扎进自己心里。 有时候他脑子里经常闪过许多恶毒的想法,扭曲地满足着自己的精神需求,以寻求一种慰藉。 林暮小心又贪婪地喝着奶茶。 他人生中的第一杯奶茶。 浓郁的香醇味在口中弥漫,热气腾腾的,让寒风中的他有股暖意,那股暖意一路蔓延,暖到了心里,暖到整个身体里。 她确实是个好人。 他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