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刘裕起床傍晚的时候,王凝之早已带着谢道韫离去,刘裕脸上满是遗憾,因为贪睡没见到王羲之的儿子。 护卫们也早已下山,山上又只剩下四个人。 “师兄,有你的家信。就在桌子上。”谢涣对刘裕道。 刘裕撕开信封,抽出来看了一遍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,最后忍不住放声大笑。 “哈哈哈。老师,老师!”刘裕笑着跑到谢玄房间兴奋大叫。 “安静!”谢玄惊得笔都掉了,训了一句才问道:“怎么了,寄奴?” 刘裕依旧止不住脸上的笑意,激动地摇晃着手中的信件,冲谢玄大声道:“老师,我有孩子了!我有孩子了!” 谢玄闻言脸上同样堆起笑意:“哈哈,好事儿,好事儿!” “涣儿,快去弄点酒来,我要和你师兄小酌几杯。” “老师,我去炒两个菜!”刘裕转身就钻进了厨房。 做饭的时候轻哼着歌谣,刘裕的心里好像有无数话要说,刚才只是兴奋,现在却混合着惊愕、喜悦、紧张和恐惧,他并没有做好当一个父亲的准备, 穿越前刘裕才十八岁,按照法律才刚刚成年,正在期待着美好的大学生活,结果一场意外来到这里,迷迷糊糊地结婚,然后就是一系列紧张事件,搞得刘裕连自己是个后世人都快忘记了。 ...... “老师,我有些害怕。”刘裕已经喝的面色通红,终于露出了心里的想法。 “为什么呢?”谢玄看着刘裕笑道。 “从今天开始,我不仅要为自己负责,更要为这个小生命负责。我要确保他的健康、安全和幸福。可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啊,天灾人祸虎狼当道。 我在老家晋陵认识几个朋友,他们都是从江北逃难而来,所以我深深明白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。 老师,我真的很害怕。眼看着楚国大厦将倾,万一哪天北方胡族真的渡江而来,我护不住他们,被扔进汤锅里怎么办?” 讲道这里,喝醉的刘裕好像认为事情真的已经发生了,流着眼泪看向谢玄。 谢玄拍拍刘裕的肩膀道:“放心吧,天塌不下来的,有为师呢。” 谢玄安慰完刘裕,满脸回忆之色:“当初,你师娘怀上涣儿的时候,我也如同你现在一般,先是兴奋得不能自已,而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害怕,惶恐。 我担心自己会承担不起这份责任,对于这个小小的生命充满担忧,你也知道,生命是多么脆弱啊!疟疾、瘟疫,甚至一场小小的风寒就能结束了一条生命。 可现在你涣儿师弟不是好好的吗?放心吧,你现在只是有些迷茫罢了。” “呼......当啷。” 谢玄转头发现,刘裕酒杯掉在地上,酒水散了一地,自己则趴在已经空了的菜盘子里打起了鼾。 “这小子......”谢玄笑着摇头,把门外偷听的谢涣和刘穆之叫进来道:“把寄奴送回去。” 两人一脸悻悻,一个架起胳膊,一个抱起大腿,把刘裕从谢玄那里扔回自己的房间。 ...... “醒啦?”谢玄迈入草堂,看见刘裕已经坐的端端正正,笑着问道。 刘裕尴尬一笑:“老师,昨天弟子出丑了。” 一句话直接让谢玄放声大笑:“无妨,只是大喜之下有些冲动而已,要不要回家一趟?” 刘裕摇头:“母亲让我不必急着回去。所以我早上已经发了一封书信回去,叮嘱了娇儿一些事情,希望她不会因此怪我。 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东山,我也觉得要抓紧时间跟您学习,万一哪天最坏的结果到来,我也有自保的本钱。” 谢玄闻言点点头道:“也罢,既然你如此决定,为师也就不多问了。翻开书本吧,今天是春秋战例的最后一日,明天我们学习《左传》。” “好的,老师。”说罢,与谢涣,刘穆之一起翻开书本。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一个月后,红翎信使带着一封急报匆匆驰入建康,直奔皇宫。 “铛、铛、铛。”皇城朝钟声响,召集三品以上官员入宫。 皇帝手中拿着红翎急报笑道:“诸位爱卿,梁州刺史朱序发来急报,氐秦发兵攻打襄阳了。众卿议一下吧。” 群臣闻言一片哗然,交头接耳议论纷纷。 “陛下,臣以为襄阳城高池深,加之长江天险,胡虏又无水军,必不能克,所以无需忧虑。” 此言引来一片赞同声。 吏部尚书谢万拖着病体,同样坐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