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> 他捏了捏兜里的几枚硬币,任由公交车从面前驶过。 天色暗下来,空气也潮湿起来,估计是要下雨,纪雨也走得比平时快些。 走了一小时天将将黑了,纪雨也快到了舅舅的修鞋铺。 说是铺子,里面却小的两个人在里面转身都难。 这边铺子都是如此,但旁边的锁匠今天早早便关了店门回家去了。一排小小的店铺就像排列整齐的蚂蚁窝,属于舅舅的窝还亮着灯。 小铺子里面摆着一张小靠椅,椅子背是用布做的,已经被磨得破了洞,最上面的位置黄黄的,显然是一把被使用多年的旧椅子。 破旧但却结实。 舅舅像往常一样缩在椅子上,弯着腰,拿着锉刀挫着一块黑色的胶皮。 眼看就剩十几米就到了,大雨唰地劈里啪啦砸在纪雨得头上,他赶紧大跑冲进修鞋铺。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没有在纪雨的心头激起一点点波澜。他不会像其他人啐一句脏话然后吐槽倒霉,他只是好像习惯了一般,平静地面对所有烂命运。 舅舅佝偻着身子,像是一个没了呼吸的人,听见有人来了,才喘气抬头。 他吐了一口死气,顶着乱糟糟头发抬起头,见来人是纪雨,用好久没讲话有些嘶哑的嗓音打了声招呼,“回来了啊。” 纪雨放下书包点点头,在角落坐下。 舅舅也没多理会他,又继续手上的工作。 纪雨拿起一边还没擦鞋油的皮鞋开始擦,一边擦,一边在心里默诵课文。 鞋擦的越来越亮,屋子里的灯昏黄暗淡。 他逐渐看不清,眼前一黑。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,使劲眨了眨眼晃头缓了缓。 低头一看已经擦了好几双鞋了,最后一只鞋就在自己手里。不知不觉已经快做完了,该背的课文也背的差不多了。 看了眼墙上舅舅很多年前淘来的旧钟表,时针已经走过了九。 他莫名地又想起了那个女生。 又是这样!只要自己脑子空下来的时候,就会想到她。 今天她说那话什么意思,也是像其他人那样瞧不起他吗?不会的,他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。没关系,是又怎么样,这不是早就该习惯的嘛! 可是他确实好像有点不开心。可他又觉得自己不该不开心。 弄完最后一只鞋,纪雨脑子还是乱七八糟,问题没有解决。 还是不想了,他不该为了这点事情浪费心神。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背起书包,朝着舅舅说,“我先走了,今天有点晚了。” 舅舅抬头回应,拿起手上弄到一半的鞋底,示意自己的活还没做完,“嗯,走吧。晚饭回家自己弄吧,我今天在店里睡。” “好。” --- 陈雨晴这边和狐朋狗友在网吧杀了个昏天暗地。 本来早早就想回家的,却在朋友的一声声枪神中迷失了自我,开了一局又一局,回过神来已经快十点了。 今天约的网吧不是平时去的那家,这家网吧距离自己家有点距离,朋友说可以骑摩托送她回去,她想了想上次这逼摔的那惨样就直言拒绝了。 旁边那几个混混也是骑摩托的,她也不想坐他们的车回家,准备出门打车。 陈雨晴捡起书包让他们不用送了就离开了,剩下那几个菜逼艰难上分。 她走在街上等了半天也没拦到一辆车。 ‘今天车怎么这么难打!’陈雨晴在心里默默抱怨着。 没办法,先走一会儿,边走边遇遇看吧。 她打开手机胡乱翻着消息。想看看纪雨那家伙有没有和她讲什么,翻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纪雨和她说自己没有手机。 没用!这会儿想和他说句话都说不上。 陈雨晴掏出耳机戴上,播了自己喜欢的歌。她没什么音乐天赋,但是还喜欢唱,嘴里哼哼呀呀跟着耳朵里的人唱着。她今天游戏打的特别高兴,很久都没玩的这么尽兴了,脚步也轻快起来。 路灯昏黄,地上只有自己的影子,她的腿被拉得很长。陈雨晴从小胆子就大,从来不怕走夜路。和小伙伴打游戏打到凌晨回家也是常有的事。 走着走着,她隐隐约约听见后面有脚步声,回过头又发现什么人都没有。 只有冷瑟的秋风吹起的一张报纸和几个塑料垃圾袋。 陈雨晴咽了咽口水,想起了今天奶茶店里那两个女生聊起的杀人犯,突然心脏开始咚咚地跳。 听说,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