璋和执卓领证了,可能都是月亮惹的祸吧。 “我倒是也想办婚礼,只是没什么想请的人,你那边呢?” “我家这边也挺简单的。” 顾如璋本来以为,婚礼这事就这么搁下来了,但是过年回了一趟家,顾如璋改变了想法。 其实顾如璋本来是不想回去的,奈何执卓是真的会哄人,说动了顾如璋。 顾如璋犹豫了很久,最后还是拿起电话,打了过去:“妈,今年过年,我方便回家吗?” “方便方便。”电话的那一端是久违的热情,还带着一点热切的客套。 顾如璋暂时把心放了下来。 年三十当天,顾如璋带着年货和执卓,摁响了家里的门铃。 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热切,但也没有内心中抗拒的冷漠,家里人就像是迎接每一个来拜年、串门的亲戚一样,迎接了顾如璋和执卓。 当然,自然是少不了那句经典的“来就来呗,还带这么多东西。” 顾家夫妻象征性地问了顾如璋和执卓相处怎么样,弟弟和姐夫也交流得不错,现在的那个顾引璋,也还是乐意去和顾如璋说话的,而不是拿她当空气。 呼,原来……其实也没那么糟糕。 通过这一次拜年,顾如璋也对执卓有了新的认识。原来这家伙人缘这么好,连带着家里看他这个多余的人,都顺眼了很多。 其实问题从来都是可以解决的,只是有些问题解决起来,费时费力,吃力不讨好,人们往往就会选择简单粗暴的方式。 记得有一个很有名的小故事,说的是哪位名人捋丝线的故事,当然这位名人在故事里没有捋那个丝线,而是将那些丝线斩成了几段。 “乱者需斩”,不失为一种解决的办法,只是有的丝线,未来或是能派上用场的。 就像小孩子哭闹,你自然可以打一顿了事,但是时间久了,未免不会让人觉得暴力能解决一切的问题,反而是偏离了初衷。 顾如璋从这个角度思考,隐隐地觉得,眼前的这个顾引璋才更像是真真实实长在这里的顾引璋,而她记忆里的那个,反而更像是老天的什么限时福利。 所以她记得,要好好对待自己。 仔细想来,换做这些人又何尝不是呢?顾妈妈早年家里家外一把抓,头胎生了女儿被婆家嫌弃,好容易生了儿子,顾爸爸又忙着养家,夫妻感情不如从前; 后来家里有钱了,顾爸爸就更忙了,儿女都上学了,她的心里应该也多少空落落的吧。 顾引璋也没好多少,家里虽然也没亏待她,可到底更偏向弟弟,这种情况下,要么叛逆到底,要么接受现实,可又偏偏出现了一个顾如璋。 想要争抢,想要被注意到,想要获得更多的爱,原本也不是什么错事。 大家聚在一起,身份尴尬,但可以忽略掉身份,聚在一起。年岁渐增之后,人往往就图个喜庆热闹,图个花团簇锦,以打败衰老带来的不安。 顾如璋觉得自己是,顾家的二老也是。 有一些大团圆看起来不可思议,实则就像家里的储物室,别管里面的东西多杂乱,把储物室的门一关,表面上的东西,还是那么赏心悦目。 过年三天,顾如璋和执卓在家住了三天,三天之后,再次回归生活。 生活是什么?可能是享受,可能是愉悦,可能是痛苦,可能是悲伤,但归根到底,是呼吸的每一口气,是喝掉的每一滴水,可以是琴棋书画,但最终是柴米油盐。 平淡中带着一点半死不拉活。 ——但是细想想又很有意思。 可能生活之所以平淡,就是为了让我们更在意我们身边的人和事吧。白纸一张,人们才会更留心画纸上的图案。 他做饭,她洗碗。 洗着洗着,她突然说:“执卓,我们办个婚礼吧!顾家那边的人也不要请太多,自己家的人都带上就行了,然后再请一请同事朋友之类的。你怎么看?” 洗碗池旁,是一盏做成了大号台灯样式的补光灯,暖黄的灯光柔和地照在顾如璋清冷的脸上,让她看起来表情那样柔和,安静,又充满了坚定的力量,那一瞬间,执卓觉得,她的姐姐也终于染上了一丝人间的烟火气儿,开始变得鲜活而又生动。 “好啊!婚礼的事情交给我去办。” 于是,他们有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婚礼,收完份子钱,倒花一千。 “一千块办次婚礼,也挺划算的。”执卓将顾如璋搂在怀里亲了亲。 “是啊,众筹结婚,多好。”顾如璋笑着打趣,“要是再多请俩人就更好了。” 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