溪墨默默看向她的“伤腿”,岑音一时失算,咬住下唇,一大半精力仍分散给余光中半撑在坑外的人。 他没有再动。 “冒犯姑娘了。”苏溪墨温声道,在她面前蹲下身。 岑音眼前空出来,目光猝不及防与他身后的沈却对上,她扯扯嘴角,到底没有那么好的脾气,迅速移开视线。 坦坦荡荡地趴上了苏溪墨的肩。 沈却不知何时站起,一身玄衣,森然如林中鬼魅。 他看着她趴上别人的背,手也搭在别人肩上,最后出了他的视线。 不该答应的,明明他也听到了那阵脚步声,和极轻的“岑姑娘。” 胸中气血翻涌,沈却踉跄着退了一步,为什么没有拦下呢? 他禁不住问自己。 只一息他就想了起来,胸中气血翻涌更加剧烈。 是她又瞪他了,眼中嫌恶比之前只多不少。 她甚至还伸了腿想把他踹下去,不过是没够着。 沈却拭去唇角溢出的黑血。 声声以前从没有这样看过他。 * 一轮微亮的上弦月挂上东方,照进了林间,月光和树影落在两道青衣上。苏溪墨走的不急不缓,每一步都稳稳当当,好像松柏为她弯腰。 岑音犹豫着,下巴搁上了他的肩。“大人,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?” 她不信他什么也没发现,还有她撒谎的腿伤他也没问,就这样背起了她。 “要问的那日都问完了。不过我确实还有一事好奇,是关于岑姑娘你的,与案子无关。你若是愿意听,我就要问了。” 苏溪墨的说话时的声音透着一股温磁,将这林间莫名的幽冷都驱散几分。 虽然才短短几面,但是和他相处起来,很轻松。 岑音还没在陌生人身上有过这样的经历,她不敢全然信他,即便从这两世看来,他似乎……真的很可信。 先骗着再说,岑音答道:“你问问吧。” “你刚才可有受到伤害?” 竟是这个?岑音顿了顿,歪头去看他的眼睛,苏溪墨在认真的辨别方向,他在一路都留了记号。 满腹的圆谎之词顿失用武之地,只好吐出一句干巴巴的真话。“没有的,只是跑起来很累。” 见他不抵触自己,岑音的胆子大了点,双手环住他的脖子,垂下的发丝擦过他的耳畔脸颊。 “我会泡很多茶,大人喜欢松岭还是普洱?” 苏溪墨停了下来,侧头看她,在月光下,柔和的眼神中流露出微不可察的惊喜,似乎在确认着什么。 岑音迎着他的注视,羽睫忽闪。 前世他说只是想和她喝茶,他真这么喜欢喝茶?还是茶里有什么? 岑音拍拍他的肩,想到他现在也没什么钱,“改天一起喝茶,我请大人。” 苏溪墨笑了出来。 已经走了许久,再抬头时,岑音和苏溪墨一齐看到了远方三三两两的火把,她箍紧了苏溪墨的脖子,乌发又蹭下两缕。 “大人,他们不会误会吧?” 苏溪墨薄仞的耳廓泛出粉红,岑音直接被放了下来,他转过身去,“这样就不会了。” 岑音看了眼他清直如松的背影,把自己领口的衣襟搓皱,微不可察地叹气,“是我败坏了大人的清誉。” 岑音重新回到府上,已经到了深夜。 府上黑寂无声,前厅寥寥一盏灯火,岑音要去时被柳管家拦下。 “二小姐今日受了惊吓,还是先回去休息吧。” 岑音回到容青居,在通明的灯火中看到不少生面孔,绿珠绿绮站得离她远远的。 王氏身边的如意提灯过来,引着岑音往浴房走。 “二小姐今夜受惊了,热水已经备好,洗沐过后好好歇息吧。” 热水倒进澡盆后,两个侍女关上了浴房的门。如意仍站在房内,热络的上前替岑音除衣。 岑音经历过此事,自然知晓她是何用意。待抬着修长玉腿踏进澡盆时,雪白的腿根处几道斑驳红印尤为醒目。 如意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,想要凑近再看,岑音却不再给她机会,坐进水中。 入水的一霎那,她眉头轻蹙,似痛似吟地哼哼了一声。 如意今年十九,前两年就嫁给了府上的下人。眼下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,小姐这……这……这是经事了! 她一时惊吓出声,“小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