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岁的话本,有些旧了,应是翻看了无数次。 祝枳浅忘了一切,只当自个是话本中的人,已有两个年头,谢祗白叹了叹气,只愿她的自我意识能苏醒。 “殿下,未阳城已经建好,但祝二小姐守边关一事,还有些难题。” 暗卫的出现,让谢祗白回过神来,他抬眼看了看远处的城楼,只见虚影。 “可是担忧人手不足?” “殿下,话本中的边关战事,总不能只有百来人,一眼就能看出破绽……如今冬日已过,怕是无雪,话本中写了未阳城终年寒冬,这两处属下不好去圆。” 谢祗白目色缓了缓,思索片刻才道:“城外的寺庙出了个造雪的高人,你命人去寻,冬雪的问题可解,至于人手,重金去请便是。” “殿下,为了演一出戏,如此花费是否太过……” 谢祗白扫了下方一眼,那人立刻禁了声。 他坚持两年也未弃下,自然是在等祝枳浅想起自己来,他是谢祗白,却不是话本中的谢祗白。 祝枳浅记得每个人的名字,却以为身边人都是话本中的人,半真半假的记忆,两两相抵,融的杂了,便更分不清。 谢祗白有些悔了,两年前他早些赶去祝府便好了,如此那些杀手不会得逞,祝家不会只余祝枳浅一人,她也不会伤了头,成了这般模样。 话本和现实重叠,明明记得每个人的名字,却对谁都陌生,名字的记忆覆上话本,祝枳浅只知话本里的人生。 谢祗白在殿中独坐,手中还握着那枚红玉,话本里头是宁皇后所赠,现实中却是祝枳浅及笄那年送他的。 记忆中真正的祝枳浅,并非是将军家的嫡小姐,而是祝相家的二小姐。 她有兄长,亦有小妹,在家中行二。 并非武将门第,而是文臣世家。 可惜她都不记得了。 将自己融进了话本里头,封存了真正的祝家被灭门的记忆,话本中的人生,只余现实中的残存片断,忘了自个的真正人生。 谢祗白在殿中失神,直到殿外来了人,他才回过神来。 “母后。” “阿祗,我听说你又建了座未阳城?” 现实中的宁皇后与话本中的不同,她可没有什么观星之力,只是希望自个的皇儿能振作起来,勿要一直沉迷下去。 “母后,阿浅会好起来,就快了……未阳城对她的恢复有益。” 宁皇后叹了叹气,他的儿子怎就这般傻呢? “阿祗,她只当自己是书中的人,哪里还记得你,去岁建观星阁,今岁建未阳城,若是明日她又以为自己是另一本书中的人,要这世上没有的物件,你该如何?” “母后,阿浅她记得,她前些日子……还唤了孤的名字。” 谢祗白落寞的说着,宁皇后更加心疼的看着他,柔声道:“她谁的名字不记得呢?只不过融进了话本罢了,阿祗你何必自欺欺人,那孩子受了刺激,又伤了头,怕是不好恢复……你难不成陪她演一辈子的话本?” “母后,儿臣会等她。” 谢祗白攥着红玉,语气很是坚定。 宁皇后自知劝不动,只好叹道:“罢了!母后也不逼你了,你父皇那……唉!等你及冠后,那孩子若还不恢复,母后也没法子了,你需尽早让她好起来。” 谢祗白也知该尽快了,身为储君,有些事他也是无能为力的。 祝枳浅再次苏醒时,已是两日后了,她倒是不知自个睡了多久,刚睁眼便见屋中站了不少人。 秋儿、澹台悦、祝延还有宫中的御医。 “师兄?” 祝延明显有些慌乱,以往都是按照话本演的,今日这一出倒是没给他词,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接,只好自由发挥了几句。 “师妹,大夫说你思虑太多,这才坏了身子,这些日子好好休息,有事师兄去做。” “师兄,你怎么……回了京?” “这……” 现实中祝延本是祝家旁支,担忧她才会来看看,谁知道祝枳浅突然醒来,他可走不了了。 好在澹台悦机灵,她的话救了场。 “祝姐姐,西恒王投降,祝将军将他压往京城,知你身子不适,他特意来看看。” 祝枳浅莫名觉着奇怪,却又说不上来,澹台悦的话好象合理,她也挑不出错处。 可她还是觉得不大对。 祝枳浅皱了皱眉头,身子有些无力,她强撑着起来,看着秋儿问道:“秋儿,安平剑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