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尽是复杂,自从昨夜入了无数梦境,他的心态已非今世一无所知的太子。 梦中之景,他只道前世自个太过病弱。 明明有想护着的,却一个也没护住,连带自己也殒了命。 “你我已是同舟之人,如今可否告诉孤,你知晓那些事的原由?” 谢祗白言语间,并未强求,祝枳浅若是不愿说,他亦不会再多问。 场中静了几分,祝枳浅沉默了片刻,良久之后,才道:“只记着自已经历了两遍文和二十二年,明明死在了殿前,偏又活在了如今,这事有些梦幻,我也捉磨不透。” 祝枳浅顿了顿,见谢祗白平静的看着自己,她又道:“殿下可会觉得是我在戏耍于你?死而复生本就荒谬,出现在已经逝去的日子里,更是出奇。” “孤当然信你……你给的那百来处宝地,孤已派人守好,孤知道你所求之事,这一次孤不会让你的希望落空。” 眼前的谢祗白是祝枳浅不曾见过的陌生,当太子没了病弱,便像是换了一人。 他眼中的精明,与那股能掌控一切的气势,不由得让祝枳浅微微出神。 “我希望殿下永远是个仁善爱民的太子。” “孤……会让你看到的。” 谢祗白没有食言,借着梦境所知的事,他提前做了布局,将观星阁与护京司可信之人,皆做了安排,只等二皇子有动作。 再过几日,便是前世二皇子对六皇子动手的日子,祝枳浅知道太子要对二皇子动手,她亦是等着那一日,可不知为何二皇子并未有任何动作。 这事也是奇怪? 祝枳浅忍不住在想,是不是有人同自己一般也是重生,二皇子一改原本的性子,安分了几个月,日日在殿中不出。 祝枳浅可不信,他会放下皇位之争。 那日,趁着二皇子出宫,她便悄悄跟了上去,在一处客栈中,二皇子悄悄见了一个人。 “参见主子。” 二皇子坐在高位上,一脸不喜的看着下方的人,怒道:“澹台悦为何还活着?” “属下不知。” “你会不知?我让你制造箭伤,将她的尸首扔去东宫,为何澹台平会说那尸首不是她的?” 下方的人面有惧色,他支支吾吾的说道:“主子饶命,是属下疏忽,以为她死透了,不料她还有几分意识,一不留神,就让她给跑了。” 二皇子闻色一脚将他踢翻在地。 “你知不知道,我谋划多年,废了多少心血,就因为你不成事,澹台平不愿相助,我还要等多少年……都是因为你!” 二皇子眼中发狠,拿起一旁的烛台猛的下刺,血迹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袍。 二皇子如此发狠,许是因为澹台平撤了与他合谋的计划,因为发现了自个的妹妹还在世,他便开始怀疑二皇子的用心。 失了东檀的助力,他本来的计划完全被打乱,瞧着太子的病渐渐好转,六皇子的势力渐渐压下他,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。 明明差一点,就能成事,偏偏东檀撤了人手。 祝枳浅在窗户外隐藏了身形,打量着屋中的情况,二皇子亲自动手,倒是让她有几分意外,这人一向在乎名声,如今日般的失态,几乎不曾有过。 祝枳浅心生一计,招手唤来一个乞丐,给了他一些银子,随后吩咐了几句。 不一会,客栈外聚了不少人,他们听说北晋高僧菩提在客栈中住下,便都涌了过来。 菩提是北晋圣僧,亦是个能算命的奇人,他们也想让菩提给自己算算,知晓后事,才有盼头。 “大师,大师,还请让我们见上一见。” “大师,大师,替我算算……” 客栈外的人很是热情,见久久没有人回应,有几人直接冲了进去,掌柜的想拦也拦不住。 他们直奔右侧的厢房而去,推开门,没见到菩提,却见二皇子谢祺归着了一身血衣,地上还躺着一人。 两方的人皆是愣了愣,那群人先回过神来,赶忙跑了出去。 “杀人了!杀人了!” 二皇子皱了皱眉,这阵子他的运气可真差,事事不顺,他赶忙离了客栈,从后院走了。 客栈外,先跑出去的人,见没人追上来,缓了缓才道:“快报官……里头有人被杀了。” 众人皆是一惊,正要去报官,又有一道:“杀人的是……是二皇子。” “怎么会是二皇子?二皇子可是贤王,他常去城外施粥,人也和善,怎会杀人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