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礼,来到她面前,二人只有一墙之隔,道:“什么事?” 鄢九歌看着他,直接道:“半年前,您可接过一个案子,是关于顾家一个远房表妹死的案子?” 李显广仔细想了想,道:“的确是有个,但是那个案子被顾家撤案了。” 鄢九歌不解:“不是说许潇是顾夫人的远房亲戚吗?以她的性格应该不会撤案才是。” 李显广愤恨两声,道:“你不在姑苏当然不知道,那许家三小姐在顾家已经住了有一年多,但死却是在半年前,传闻你也应该听说过,许三小姐勾引顾家少爷,东窗事发,被顾夫人知道后,许三小姐抑郁成疾而死。” “但这只是顾家为了平复许家的一面之词,而事情的真相,早在许三小姐的死永远埋没,不见世事。” 鄢九歌问:“当初你们不是应该验尸吗?毕竟是在死在异乡。” 死在异乡的人,会由当地知县验尸过后,排除他杀可能才能进行被家人带走埋葬。 许潇不是姑苏人,所以按照规矩,就必须进行验尸。 “验尸?顾家怎么可能给你验尸机会,你说的那种可能是在异乡无亲朋好友的情况下,并且当初,顾家不同意验尸,等许家赶来的时候,许潇的尸首已经被处理了。” 李显广的话深深让她感到痛楚,她不认识许潇,想象不到那样让顾行止恋恋不忘的姑娘会死的这般凄凉,家人想为她伸冤,却被顾家势力挡住,而顾行止,也因此离家出走。 如果她是当时的顾行止,她会怎么做?不知道,有太多无能为力。 一边是家人,一边是病人,更是爱人,如何选择都是让他痛彻心扉。 鄢九歌哽咽了一下,问道:“那许潇的墓地在哪?” 李显广道:“在郊外,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。” 鄢九歌一愣。 在什么地方? 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? 心中苦涩翻涌,她明明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,为什么在听完李显广的话之后变得心痛抑郁,深深一口气,道:“行,我知道了,谢谢李知县。” “等一下。” 李显广叫住她。 鄢九歌回头:“怎么了?” 李显广道:“我虽然很不想把人往坏处想,但还是想提醒一下,许三小姐的墓,未必就是真的。” 听得这个回答,鄢九歌也有了心里准备,只是微微点头。 出了地牢,抬眼望去,一片美景映入眼帘,鄢九歌没说话,李显广的话一直围绕在她的脑海里,看见沈洄手上拿着的卷宗过来,他道:“这是目前能找到的所有资料。” 鄢九歌顺手接过,走进凉亭打开所有卷宗,看着里面详细记录的一切,还有当时顾家人口供。 许潇,年十八,长相俊秀,温静娴熟,是一个比从霜姐还要温柔善良的人,但自幼患有心疾,常年吃药,直到来到姑苏,进了顾家,由顾行止亲自照顾行医,而顾行止的医术并没有让所有人失望,许潇的心疾渐渐好转,有了生气。 渐渐的,爱说话了,和顾行止之间的牵绊也越来越多,顾行止行医时,她便在一旁打下手,端茶倒水,照顾无人陪伴前来看病的人,记录着每天顾行止看了多少病人。 那段时间,是许潇最开心的日子,有了盼头,身体好转,身边还有个温柔谦礼的人。 无事时,许潇就会在顾家大院里晒太阳,一张书桌,一杆笔墨,画她最爱的莲花。 她将顾行止比喻成莲,清出淤泥而不染; 同时,也会画上一盘兰花。 君子如兰。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,心疾加重,顾行止耗尽毕生所学都将无能为力,眼睁睁看着许潇死在自己面前。 看着书卷墨水的干枯,像是囚禁的牢笼,将许潇永远困在了顾家大院,但记录的每一件事,都是她向往的美好,因为那里,有她爱的人,所以甘愿留下。 合上卷宗,鄢九歌无力的双手撑在桌上,她没想到,许潇到死都还愿意留在顾家,心里还在想着顾行止。 许潇会怪顾行止吗?不会,因为他是给她温暖和活下去希望的人。 所以,这也就为什么,当时顾行止却要拿为她解毒为条件,这不仅是在救她,还是救当年耗尽毕生所学都无能力挽救的许潇。 作为医者,见惯生死,但许潇成了他的心病。 “所有的卷宗都在这,并不详细,半年前的案子,而且还是被撤掉的案子,我尽力了。” 沈洄随手拿起其中一个卷宗扫了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