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上透着精气神。 她说:“来一个小孩你就乐成这样,村里孩子更多,保管你看个够。” 山伯没有说话。 “我来之前,陶村长又说起,这一带现在就山伯一人住着了,您什么时候肯搬到村里来,不然,他很担心的。” 山伯笑道:“山顶也是村子的一部分。我住了这些年,有什么好担心的。你告诉他,我帮他看山头,工钱就不必了,下次多带些酒来。” 周茹茹看着山伯跟老顽童一样,忍俊不禁:“山伯,你怎么越活越年轻了。” 说话间,豆豆也不再束手束脚,喂了鸡,又跑到旁边的菜地,捡起地上的锄头,学着耕起地来。 “腿再弯一点,腰挺直了,不然使不上劲!”山伯吆喝道。 他的声音收回到周茹茹身上:“这里一块石头,一棵树我都有回忆,怎么能搬走。你看这把破锄头,是我和你山婶结婚后第一次下山,在村里供销社买的。搬走,就等于扔了这些回忆。” 周茹茹环顾四周。眼前一草一木,看似平平无奇,对于山伯,都是一段跌宕起伏的故事。 她说:“听说山婶当年是村花。” “算了吧,跟头母老虎似的,还村花。不过,眼睛大,盘子脸,还是漂亮的。”难得有人来,山伯很高兴,话匣子渐渐打开。 “当年,好多人都喜欢她。那时下了课,还有男孩子偷偷跟她回家,向她表白。我也喜欢她,可我拿什么跟人家比呢。我们家一穷二白,根正苗红的农民子弟。可谁知——” 山伯动情地笑起来:“人家学着男生追她的方法,放学后跟到我家来……” 他停下来,不好意思说下去。脸上呈现出与年纪不相符的羞涩。 周茹茹说:“看不出原来是山婶先表白的,你太幸福啦。” 山伯感慨道:“人家说我无儿无女,老伴走得早,觉得我可怜,到老孤苦伶仃。他哪知道,我早年幸福得很,晚年一人守着这一片山顶,开心着呢。” 周茹茹附和道:“就是,自己开心最重要,管人家怎么想的。” 山伯点点头,看着周茹茹的眼神像是找到了知己。 豆豆一会儿浇水,一会儿锄地,忙得不可开交。就在听到“母老虎”时,疑惑地看了看周茹茹,发现跟自己无关后,又继续倒腾菜园。 山伯笑完,一连串的回忆让他抬头望天,良久,他问周茹茹:“你也二十好几了吧,有对象了没?” “还没呢。”周茹茹明显一怔,不自然地抓抓头发,“喜欢的人不喜欢我,不喜欢的人一直跟在屁股后面。” “噢,那还是得找喜欢的。跟喜欢的人过日子,怎么样都是甜的。” 周茹茹苦涩地吐吐舌头:“不可能的。人家快结婚了,女朋友长得像天仙一样,我怎么比啊。就算他没结婚,我跟他差距太大,也不合适。” 她看了一眼山伯,又补充道,“你别笑话我啊。他真的只是……太好了。” 山伯悠哉悠哉道:“茹茹,这就是最单纯干净的爱。因为是爱,自尊不允许你做出违背道德的事,更不会死缠烂打,耗尽你们之间的那些好感。爱,就是把最好的一切给予对方,包括尊严。你没有做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