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强大的敌人就在身旁。 参星仰起头吼叫了一声,高高的举起了铁剑,向前冲去。就在举箭的这一瞬间,一支羽箭从远处飞来,刺中了他的咽喉。 一股甜腥的味道在嘴里回荡,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是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搜寻着是谁杀了自己,终于看清楚了不远处的那个人,一个骑在马上的人..... 就这样,强壮的身躯倒在了地上,他至死都不明白,为什么是这个弱小的女人成为了首领,为什么那些强壮的猎手要听她的命令? 陶夏停止击鼓走到参星的身边,用族人的铜斧砍下了他的头,顶在矛尖,跳到角鹿背上,高高举起,让整个战场都能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。 “参星死了!放下武器!跪下不杀!” 战场上金属的碰撞声、双方的喊杀声、受伤的哀嚎声混杂在一起,她的声音并不能传播很远。 她正有些焦急,正在这时一个男人坚定地站在她的身旁,跟她一起扶住铜矛,用尽力力气放声大喊。 “参星死了!放下武器!跪下不杀!” 落星部族仍在抵抗的那些人听到喊声,看到了自己首领的头颅被顶在半空,彻底失去了勇气,纷纷扔下石矛,双膝跪地,放弃抵抗了。 两人站在角鹿背上,俯瞰战场,没有胜利的喜悦,只有满目的鲜血和伤兵的哀嚎。 陶夏伸手握住了石影的手,想说谢谢,但喉咙却发不出声音。 一个敌人痛苦地在地上哀求,手臂被砍断,肚子被撕开,五脏六腑都掉出来了:“求求你们,帮帮我,给我个痛快,帮帮我吧……” 他想死,可是手没了,连死都很难。 帮帮他,陶夏给石影递了个眼神。 石影跃下角鹿,举起铜矛,刺在那人心口,结束了他的痛苦。 “把咱们的人救回来,受伤的敌人都弄死吧,给他们个痛快。”陶夏说道。 随着族人开始打扫战场,伤兵的哀嚎越来越少,还在叫痛的只剩下自己人了。 敌人战死连带受伤后被杀的,一共一百三十多人,抓到了八十多个战俘,捡回了七八十件铁器,另有一些逃兵躲回村子第二层木栅栏里了。 自己这边死了五个,四五十个受伤的。 幸好这是春天,不算炎热,还有酒和草药,死亡率不会那么恐怖。 四五十个受伤的里面重伤者还有七八个,基本上撑不到天黑了。 看着七八个重伤的族人,陶夏蹲下来轻轻地为他们擦干净脸上的血迹。 “夏,你会把我的手接回去的吧。”一个表舅虚弱的问道。 “会的,但是会有些疼,你闭上眼睛睡一会儿,醒来手就接回去了。” “夏,你说我死了以后是不是就可以看到先祖了。如果想妈妈了,是不是也可以让先祖告诉你。”另一侧的姨表哥问道。 “嗯,你告诉先祖,我再来转告表姨妈,放心吧。”陶夏轻轻地抚摸他的头顶,理顺他的头发,彷佛在哄一只刚出生昏昏欲睡的小猫。 姨表哥很快闭上了眼睛,只剩下喉咙里发出一些轻微的哼声。 陶夏抬眼,对石影说:“去把他们一个妈生的兄弟都叫来陪陪他们吧。” 蒲草也受了重伤,脑子不清楚开始说胡话了,陶夏不敢看他,远远坐着隐约听到他在说着什么,还来不及细听,便被风声吹散了。 陶春受了轻伤,刚包扎完,看到陶夏脸色苍白的坐在重伤员之中,赶紧把她揽入怀中,轻声宽慰:“妹妹,打仗没有不死人的,这是一场大胜。” 是的,在族人看来这是一场不可思议的大胜,打仗哪有不死人的?以往和别的部族纷争,基本上就是一命换一命。 陶夏在哥哥怀中缓了一会儿,撑开哥哥定睛看他:“我应该把桃花带来的。” 陶春不再说话,拼杀的激勇退去,活着的人在劫后余生中都有些战栗。 战争是有目的的,陶夏的目的已经达到,但这还没结束。她透过哥哥坚实的肩膀望向远处的观星台。 斥候来报,观星台背后的石山极为陡峭,只在村子中有一条小路能够上去。现在已被落星的人守住。 陶春问道:“现在就冲过去吧?” 陶夏沉眉思索,山上定然有不少老弱之人,这些人全盘接收是个不小负担,让族人将这些毫无威胁的人杀掉,太过残忍,她不想做这个下命令的人,也不想让族人学会杀女人和老人。 片刻,她缓缓吐出几个字:“不急,围上,先不打。” 村子的第一道木栅栏已经变成了装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