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织网,可以兜住她、俘获她。 陆衿只觉得心跳从八十飞升到一百四。 陆衿,熟悉吗? 眼前的画面闪回到高中时代。 邹纪语那个时候就擅长用眼神勾引人。 好多次他和她在饭堂遇见,两人各自和朋友坐在一起,有说有笑。 邹纪语总是隔着人群直勾勾地盯着她,让她特别不自在,又特别欣喜。 她会做俏皮的动作,说俏皮的话,吸引他的注意。 邹纪语就远远看着,不移开视线。 陆衿抬头的时候,他的眼睛就在那里,有话要说的样子。 他就是这样骗人的。 让陆衿自以为是,自以为被爱慕,直至自己深深被邹纪语迷住,直至自己念念不忘,直至自己魂不守舍,直至自己热脸贴冷屁股,直至自己患得患失,爱而不得。 回忆的漩涡让陆衿醒了神,如一盆冷水浇灌下来。 陆衿从冰箱里拿出一杯阿华田,自顾自地喝起来,没有询问邹纪语。 她背对着邹纪语,开口说:“有时,我不明白你。” 邹纪语疑惑地凝望着她的背影。 她看起来有点生气,或者是有点悲伤。 为什么? “你高中的时候喜欢过我吗?”陆衿转身,她要一个答案。 “那时候......” “你注意过我吗,在人群中,记得我吗?”陆衿靠近他,好像靠近一点,把她的脸看得清楚一点就可以让他回想起更多的细节。 “我......”陆衿给了他足够的时间,但他回答不出来。 回答不了,也是一种回答。 陆衿苦笑一声,低头,阿华田喝空了,空气里回荡着吸管“吸溜吸溜”的声音。 这种声音代表着完结,一杯饮料的完结。 “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我,时隔多年?”陆衿靠在餐桌一旁的墙上,这样说话让她觉得更有底气一些,至少背后还有可靠的东西。 邹纪语的眼神中流露出愧歉和心痛。 “因为我喜欢过你,所以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挑逗,随随便便地忽冷忽热吗,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邹纪语站在我面前,我就一定会乖乖听话。” “你太自以为是了。”陆衿咬着牙说。 她的眼眶红红的。 邹纪语想靠近她,往前迈了一步。 “别过来。我不想回到过去的状态里。你明白吗?我们都长大了,我没有小时候那种精力和热情处理这种时远时近的爱情。所以,不管你是认真的也好,是想和我玩玩也好,是觉得拿下我轻而易举也好,还是我自作多情误会你了也好,总之,我觉得我们不应当这样下去。” 于是,邹纪语转身抱起小小。 “我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合时宜。很抱歉勾起不好的回忆。我下次......” “手表。”陆衿从桌上拿起来放在邹纪语手掌中。 “对,手表。”邹纪语颠颠手掌,握住手表。 没有见面的理由了。 两个人之都清楚他们之间横贯着种种历史遗留问题。 过去没有说出口的话,积压了十年,等着在一个夜晚发出呐喊。 过去没有理清的情愫,按耐了十年,早已经理不清思路。 他们的关系是野生的玫瑰,开得艳丽娇艳,拿起来却满手是锋利的刺。 只可远观,只可想象,而不可靠近。 他们有相互吸引的天分,却缺乏相识相恋的缘分。 临出门时,陆衿问邹纪语, “你养猫吗?” 小小睁着圆圆的眼珠看着陆衿。 “不养。” “它叫什么?” “小小。”邹纪语低头,一米八几的高个看上去很无助。 “我不是有意骗你的。我只是想见你。” 陆衿苦笑,两人在门口僵持。 一个在门内,一个在门外,不到十五厘米的距离,却像隔着一条银河。 良久,陆衿从喉咙里挤出最后一句话,“再见。” 关上了门。 眼泪喷涌而出,她捂着嘴哭泣。 说了一直想说的话,真好。 为什么还是很难过呢? 2020年11月1日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