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 江难手肘撑着阳台,眼皮要掀不掀,“忘了。” 陆七冲他比了个大拇指,骂道:“全天下人,都他妈没你能装。” “嘶不是,你们这种有话不肯说,倒头非得折磨自己的人,到底是个什么心理?” “别搞我心态,也别搞你自己,都到这个地步了。” “她现在挺好的,你用不着这样。” 陆七一连几句哔哔,非得把自己说痛快了。 江难低嗯了一声,把烟掐灭,黑发塌陷在额前,看不清眉眼。 “七我想让她什么都不会懂,我也没有资格让她懂。” 陆七忍不住骂了句脏话,“丫的你够了,我真他娘一点儿不同情你,你活该。” 即使是这样,他还是记得江难自己做过的打算,他必须要把林等择得干干净净,才有资格想下面的事。 江难背过身去,靠着墙上,黑眉簇得越来越深。 “应该早点下决心的,不该拖那么久......不该心软的。” 他不该让林等走到这一步,不该让他们走到现在这一步。 陆七低垂下眼,吐了口气,扯开话题,“谈好了么,确定了过几天去和她见面?” “确定了,人已经来申城了。” “行吧,早点回去睡,我可不陪你耗了,困死了。”陆七冲他打了个哈欠,拍了拍江难的肩,转身打开阳台的门走进去。 热风从衣领灌进去,江难越发觉得胸口闷热,黑夜无尽,他看不见丁点儿光亮。 六月底,各大学校期末周结束,假期如约而至,泯陉校门口,不断有人来往,拖着行李箱,面色各异。 江难站在不远处一个路牌下面,等车。 他头上压了顶灰色鸭舌帽,额头上出了细密的汗,整个人站在那,又高又瘦,像把利刃,眼睛却又像漆黑的枪.口。 一辆出租停在了他的面前,驾驶座的车窗缓缓拉下,一个司机般的陌生男人和他对视一眼。 江难闷不吭声眯了眯眼,打开车门,弯腰钻进去。 后座的另一边,赫然坐了个女人,一身精致米色长裙,中短发从脖颈处挂落,简单妆容的衬托下,浑身散发出清雅气韵。 江难淡掀眼皮,对上一双灵动却不带善意的杏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