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套了一身防滑质的风衣,头发还是乱糟糟的,有几根竖在脑后。 江难看见她,视线先聚集在她光着的脚丫上,他立马站起身。 走道昏黄的灯光下,林等看得清,他面色颓暗,眼下泛着的青严重了许多,像是长期熬夜的人。 眉骨和下颚处添了几道新疤,不用想,是为救她伤的。 “穿鞋。”还是江难先开的口,尽管就说了这么两个字。 “你呆在这干嘛?”林等不理他的话。 “处理伤口。”江难想了想说。 “那处理了吗?”她步步紧逼。 江难:“待会去。” “……我已经没事了。”林等不想废话,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,“今天真的谢谢你了。” 这突如其来的大方感谢,江难扯着嘴角笑了下,低声答:“行。” “不用特地打电话跟我讲,你的旧号码我没再联系过,现在也知道没用了。”林等平静如无波无澜的湖面,她转了身子,欲回病房,“麻烦你了。” 她手握上门把手,眼前少年终于向她走近一步,踌躇地问,“林等,你在和我生气吗?” 林等收回手,两步走到他面前,冲他弯起嘴角笑了:“对啊。” 她笑起来本明媚如斯,笑意却半分不达眼底。 可其实从始至终,江难都很无措。 “那我……” 还没说完,林等迫不及待打断他,“我忘了,我充其量不过就是个被你随手救下的路人。” 听着她斤斤计较的话,江难面上忽然有了笑意。 他淡淡道:“林等,你不是路人。” 江难半阖着眸,眼眸黑白分明,林等险些被他带过去。 “那你知道错了吗?”纠结片刻,她咬了下嘴唇,直截了当地问。 江难收了笑,微微低头,靠她近了些。 “知错。” 林等不禁后倾一步,一时呆住。 应该是没穿鞋,脚底凉得厉害,心跳都沉重了些。 她急忙摆了摆手,“行了行了,承认就好。”理了理自己的病号服,不太自在,嘴里还在嘀咕,“早点说不就结了。” “......林等。” “打住。”林等不想理他,微微正色,语气却格外柔和,“晚安了,好朋友。” 江难在医院外不知站了多久。 他伸手在口袋里掏了个空,最后在腰侧按了按,要找法子发泄情绪的时候,才想起来自己戒烟很久了。 他直直望着远方的夜空,脑子里一遍又一遍放映着过去的每一幕。 高三一年的点点滴滴,他无数次想忘,可每一次都适得其反,刊心刻骨。 今日上午,他和林等擦肩而过,一身血液都冷了,那套大到完全不合尺寸的衣服,让他即刻失去理智想冲过去。 后她被人掐着脖子按在墙上的画面将是他午夜梦回的阴霾,哪怕是被救下,看见来人是他,也伸手想将他推开。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,只知道不能丢下她不管。 高考结束之后,听班里学生说,林等很遗憾没有考上京大,她因此消沉。 如果她真正想去的是北城,她有想去追寻的人,江难也只替她难过。 这终究无厘头的变故太多。 可他能做的,只有一次又一次,突破下限。 * 出院时,徐莺帮林等收拾好东西,等许白来接她们回酒店,一道来的还有许白的堂哥许子青。 他身上还是透着那股温文尔雅的贵气,帮她们拎东西属实叫人受宠若惊。 “许先生,麻烦你了。”林等边走边和他道谢。 许子青说:“也没有很久不见吧?怎么称呼还客套上了,喊我名字就行。” 林等立马摆摆手,“我和许白一个年纪,还是喊你许大哥吧。” 许子青点点头,没再反驳。 旁边徐莺给林等使了使眼色,她当初还冲人犯花痴怪尴尬的。 总之,看见他,徐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。 “小白去停车了。”许子青虽然没直接喊人,看着徐莺,无异于点名。 徐莺立马乖巧地握紧双手,点点头,“嗯好!”惹得林等好一阵偷笑。 到了酒店下车前,许子青给了林等一张名片。 “这是我的名片,来北城遇到困难可以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