瓶,穿过长廊,廊墙两道间隔两米就有挂画,她放慢脚步,半分钟的脚程她走了三分钟。 都是些西洋画……她少见这种极具观赏性的画作。 穿过长廊,远离了棋牌室,整层二楼变得安静。鞋跟踩在地毯上,软塌塌的,没有声响。 她将注意力放在了沿途的布局上。二楼大多数的房间门都是关上的,即使开着,也没有人在里边。 直到下了楼,禾轻洲也没能找见曹江易的房间在哪。 一路上还有点担心遇着他,现在巴不得找到他。 耽搁了这些时间,禾轻洲回去的路上心无旁骛,很快又回到了棋牌室门口。 “我没看错的话,她那簪子是在聚福斋买的吧?”李太太声音细尖,很容易辨认。 禾轻洲刹住脚,驻足在距离门框一尺地方。太太们说话不避人,她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。 王太太:“我看也像是。” “聚宝斋的也就那样吧,也贵不到哪去。”李太太满不在意的翘上腿,取下自己手上的金镯子拿在手上自顾自的把玩。 “那还不是支随便的簪子,她头上那根啊,是聚宝斋有名的镇店四饰之一。” 所谓镇店四饰,乃是玉簪,玉镯,玉佩,玉扳指。 这四样也并非有市无价,只不过价格确实要比旁的高的多…… 张锦兰淡淡的斜过眼,瞧着李太太手里的动作慢慢变得迟缓,最终自愧不如把镯子又带回到手上去。 禾轻洲成功的被“镇店之宝”给唬住了,立在原地,心绪却飘到九霄云外去了。 “你怎么在这?” 比“镇店之宝”还要吓人的,恐怕就只有偷听被逮个正着。 “曹先生。”禾轻洲果断回过身去,腰背不自觉的直了些,以壮底气:“二姨太说三缺一,让我留下陪她们打会儿麻将再走,这不打到一半口渴了,下去接水上来不是?” 曹江易眼尾下压,看了眼她手里装的满当当的玻璃器皿,又抬眼看她:“那你不进去,站在门口做什么?” 禾轻洲抬起头,他注视自己的眼神,叫她无法开口。他以一种,漠视将死的死刑犯的姿态看着自己。 她好像有点明白了,为什么曹江易身边没有莺莺燕燕围绕了,曹江易就好比阴暗洞穴里的兽,对一切靠近领地的活物有着绝对的敌意。 “我说呢,曹太太以往可是从来不带这生年轻的丫头玩的,合着原来是未来的儿媳妇呀!” “八字没一撇呢,别瞎说。”张锦兰白了一眼李太太。诅咒谁呢?虽然曹江易是已故大夫人的儿子,但是,娶一个歌女为妻,丢的可是整个家族的颜面。 “……” 她小心的看向曹江易,也不知道这个“借口”能不能说服他。 曹江易目光微转:“晚点到我书房来一趟。”撂下这句话,便头也不回地走了。 留禾轻洲傻傻的抱着玻璃瓶杵在原地,这算什么?因祸得福吗?!她重新感受到了手中冰水的温度。等会再输钱给李太太,她也心甘情愿了。 “不好意思久等了,宅子太大,险些迷路了。”禾轻洲饱含歉意的笑了笑,一个一个的给太太们依次倒水。 李太太对着王太太使了个眼色。 “小禾?”称谓改了,怎么不叫她禾小姐了? 禾轻洲“嗯”了一声。 李太太:“你头上那根簪子真的是你自己买的?” “李太太为什么这么问?”禾轻洲扶了扶发上的玉簪,簪子上绕的那枝晚香玉已经有点焉儿了。她有点走神。 “噢,没什么,只是没想到做歌女居然这么赚钱呀?” “害,你不懂,头牌能不赚钱吗?”一旁的王太太插话。 “哎!这话说着别扭了,人家那叫门面好不啦!” 张锦兰嘴角不着痕迹的微微上扬。转头看禾轻洲目光涣散,以为是被那二人说到了痛处,愈发打心眼儿看不起禾轻洲了。 一双玉臂千人枕,半点朱唇万客尝,想想都觉得恶心下贱。 她的视线最终停留在了那根玉簪子上,眼底的嫌恶,通通转化成了妒忌。 她费劲心思的当上曹家二太太,可不是为了过连歌女都不如的生活的。 “禾小姐,别把她们的话往心里记去,都是说着玩儿。”张锦兰这边安慰着禾轻洲,然后回过头去责备李、王太太:“还有你俩也是,口无遮拦的,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,那经得起你们这么瞎讲笑话。” 李、王太太二人面面相觑,鄙夷于张锦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