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叫着也别扭。 浦庆捡起盘中的花生米,往嘴里丢了一颗,含糊不清的应下:“行。” 花生被嚼得嘎嘣响。 梁奉生此刻最关心的事是——为什么继承人会是自己? “军长大人,我那同父异母的哥哥去哪儿了?”梁奉生挑了个自认为舒服的姿势坐着。 浦庆神色变得复杂,或许是梁奉生的神情过于坦然,坦然到连自己都觉得讽刺。 是啊,换作其他任何人,打娘胎里就被亲祖父连带着母亲一同嫌弃,在看完信件内容后,没烧了都算好的了。 他不自在的吞咽,挠了挠头发,触及到的却是帽沿,略有尴尬的躲开梁奉生的视线:“那家伙在国外谈了个女友……” 梁奉生恍然大悟般点点头:“难怪。”但很快又想起来,信里还提到自己有个七八来岁的妹妹。“你不是说我还有个妹妹吗?” “这……”浦庆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说了出来:“老爷子说女孩最后都要嫁人的,她没资格继承。” 梁奉生嘲弄的笑了一笑。 连他这个当初被严令禁止,不许踏入上海的自己,他都能让他丢掉面子做出退让…… “所以我父亲说要回来离婚,代价就是和那个大户人家的原配再生一个孩子吗?” 梁遇山是包办婚姻,因为在梁万庭认知里,只有大家闺秀生出来的孩子才能有出息。 他之所以这么发问,其因是因为后来父亲与母亲相爱,生下他,为了履行对母亲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,也为了结束这段利益婚姻,放过彼此,梁遇山踏上了回上海的路途。 婚离没离不知道,但梁遇山再也回不来了。 浦庆怕梁奉生撂摊子一走了之,急忙解释道:“不是的,哎呀,我也不是很清楚,但你父亲明确告诉过我,他已经把婚离了,那女人也留下孩子回家去了,我也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娘,我问……问你祖父,他也不理我。” 前军长不仅救过他一命,还举荐自己坐上了现在这个位置。在浦庆心中,说梁遇山是他的再生父母都不为过。 现在这个情况,没有梁奉生不行。 “我只是随口问问,就算是他和原配生的,我也没辙,总不能把那小姑娘掐死吧?”梁奉生开着玩笑,一点也不见刚才那副一言不合就会撂摊子走人的架势。 见梁奉生松口,浦庆才想起自己要叮嘱的事:“对了,我必须提醒你一下,曹江易这个人能别惹就别惹,他路子多喜欢来阴的。” 说话间,梁奉生又转过头往曹江易方向看去,缓缓开口说道:“见招拆招吧,路子多我就抢他的路子,他来阴的我就比他更阴。” 听君一席话,让浦庆更加庆幸自己方才来的及时,阻止了一场“战争”的爆发。 可虽是这么说,但还是保持警惕的好。 “你父亲于我有恩,我得照顾你,保证你的生命安全,别一不留神被曹江易给算计死了。”浦庆苦口婆心的劝他。 “你这么了解他?我来之前,那个曹江易也对付你?” 浦庆点头又摇头:“也不算,只是当初你父亲殉职,我坐上军长之位后,他有意拉拢我。”想起曹江易见拉拢不成,差点被他派人给弄死,浦庆抬头恍惚看了一眼站在人群里谈笑风生的曹江易。 “这次也是,曹家见梁家大势已去,妄图通过商会把梁家的商行瓜分了。”话讲了老半天,浦庆这才觉得口干舌燥,拿起水杯一饮而尽。 梁奉生扭过头。 醉生梦死的百乐门,空气中弥漫着胭脂水粉和烟草红酒的气味,他忽然有种土鳖进城的感同身受。 “曹公子,这笔生意很划算的,要不您再考虑考虑?” 这些平常入不了商会宴席的小小资本家好不容易抓住这次机会,就是为了能和曹家攀上点关系,想狠狠赚上一笔,哪能轻易罢休。 光是这么一小会儿,就已经聚集了好些前来寻求曹家合作的人员了。 “曹公子好人气啊,你这一来,这大门都被堵得水泄不通了。” “方会长说笑了,曹某这点本事不足挂齿。” 周遭的人看见这商会会长来了,都纷纷让出了位。 “上海鼎鼎大名的商会会长,久仰。” 梁奉生靠着刚才浦庆在座位给自己的恶补,准确的说出来对方的名讳。 方士存观察着曹江易的神情,问道:“这位是?” 曹江易眼神阴翳的看了眼梁奉生,说道:“梁遇山的儿子,回来继承家业的。” 明眼人都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