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道:“皎皎的兄长手心也有一个,从前原是没有,竟是不知何时长出的,那次发现了想看,兄长还不让。” 她笑了一下,眼含希冀,“我听闻手心有痣之人会一生大富大贵,生活无忧。” 朱缨挑眉,下意识去看自己掌心的痣,无奈道:“确实是大富大贵。” 可这无忧却是难。 陈皎皎听懂了她的未尽之言,轻声安慰道:“待到四海清平,无忧也不是难事。” “但愿如此吧。”说是这样说,但真正想要实现又谈何容易。 朱缨笑了笑,没有将这个沉重的话题继续下去,而是话锋一转,用方才陈皎皎的话祝福道:“那朕便祝愿皎皎和你兄长余生都能大富大贵,生活无忧。” “陛下也要无忧才好。” 烛火下陈皎皎的神情满是认真。朱缨心一暖,点点头,将杯中热茶一饮而尽。 “今夜的月色十分明亮。” 她侧首望向窗外,道:“你瞧。” 陈皎皎循声看去。 魏都繁华,人潮喧闹,大多时候难以看到星星,而今晚月色澄澈,云被阵阵风吹散,让星星也冒出了头,正挂在天边闪烁。 她怔怔望着天空,之后却又突然垂下头。 朱缨发觉她的异常,问道:“不喜欢赏月?” “没有,只是想起了家乡。” 陈皎皎平复了心情,翘起唇角笑了一下,道:“记得在北地时,每晚都能看到这样的景色,满天都是星星。到了冬天更是好看,脚下是厚厚的雪,抬头又能看见很大很圆的月亮,星星好似也离人很近,总觉得伸手就能摘到。” “你这是想家了。” 朱缨眼中温软,她理解这种滋味,“身为质子不易,朕只愿你能将魏都也当成自己的家。” 这样的话终究是苍白,她抿唇。 “朕与你一样,同是自小离了家乡,身边无亲人照拂,只能在静夜无人时望着天发呆。江北景致宜人,星月明澈,不似魏都这边山原沟壑,常有漫天的尘土。可那时朕偏生觉得,还是魏都的夜更好看些。” “陛下在江北思乡,想必宫中的先帝和长公主也是同样的思念您。” 陈皎皎垂着眼,闷闷道:“皎皎思家,可父母与幼弟在一起,不知有几分念着皎皎。” “当初东北王送你们兄妹一同来魏都为质,一则是为其他藩王做了表率,二则应是放心不下,才存了让你们二人相互照拂的念头。这些年书信从未断绝,怎能说是不念。” 朱缨顿了顿,道:“待到西北战事结束,北地形势稳当,朕便准许你回家探亲,如何?” 陈皎皎不可置信地抬起头,眼睛微微瞪大,下意识问:“真的吗?” 见面前人点头,她心中欢欣,想要从绣凳上起身谢恩,又被朱缨拦下来。 “以后无人时不必唤陛下,你若愿意,大可称我一声姐姐。” 当初在江北时,若是也有人许她回宫看看,想必她也会如此高兴。 朱缨这样想着,自己心情也愉悦了些,之后把手边的锦盒推到她面前,道:“这是送给你的。” 陈皎皎心如小鹿般乱跳,好奇地打开锦盒后有些意外,问道:“这不是方才陛下在珍玉坊买下的那支玉簪吗?” “当时见你喜欢,便买下了。” 朱缨颔首,理所当然道:“收着吧,你喜欢穿淡色衣裙,适合戴这些玉质的首饰。” 皎皎自己不知,但朱缨可看得清楚,掌柜将锦盒打开时,她眼睛都亮了一瞬。 “谢陛下。”陈皎皎心中暖融融的,本想开口谢恩,话说到一半又似是想起什么,重新改口道:“谢谢阿缨姐姐。” 看她眼中亮晶晶的,朱缨不禁失笑。 起初她对皎皎多加照拂,确实只是觉得她生得美貌,便多了分恻隐之心。可如今清楚她别无异心,了解和相处也越来越多,想要控制住不交心就难上加难了。 朱缨决定顺心而为。毕竟,谁能拒绝一个心思纯善的小美人呢? --- 听闻蜀地地动,朝廷没有拖延,收到急报后便着手准备物资和人手。 可两地相隔不近,途中运输亦不是易事,待到谢韫带着队伍马不停蹄赶到,也已过去一段时日了。 先前看当地太守递上来的折子只觉得心情沉重,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。只有当进入蜀州境内目睹真实情状,才知受灾程度之深。 蜀州的西部和南部与诸多小国毗邻,这些年虽不安定,可胜在商贸繁荣、人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