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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依然她的妈妈那时候也年轻漂亮,神采飞扬。现在她长了皱纹,身材开始走形,腰背逐渐佝偻,眉宇不再精神,似乎她所有为之自豪的东西,都被哺育到了子女身上。

宴清很自私,她清晰地看到了为人父母所需要承受的劳累辛酸,她不想为了一个孩子去做这种“无私贡献”,消耗自己的青春和生活,因此拒绝婚姻和任何可能。但她从来不会去否认江妈妈对自己的好,她恐惧成为母亲,但承认母亲的伟大。

就像现在,即便江妈妈一个人住,也总是会下意识地留着女儿喜欢吃的水果。每次做饭都会向她青睐的口味靠拢。

这种习惯是细水长流无知无觉的,就像江妈妈以前总把自己的人生期望加到子女身上,就像宴清以前从没发现桌子上放的都是她喜欢吃的菜。她总是喊妈妈妈妈,似乎这个人在记忆中已然成为一个具体名词的形象——但妈妈其实也有个很好听的名字:不是什么宴夫人。她叫江边月。

海晏河清,江边月宁。

她把自己所有美好的祝愿,都放在了她们身上。

宴清久久地注视着母亲在厨房忙碌的背影,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破碎又重组。

这是很久很久之后,她和妈妈第一次同睡,就像小的时候那样,乖乖地蜷缩在温暖的怀里,呼吸间都是母亲的味道。

小白静静趴在床边,屋外月色朦胧,零星灯火彻夜不息。

她就这样安静地望着江妈妈的睡颜,直到黑夜褪去,天光渐明,第一缕晨曦穿破云雾,山中鸟鸣依稀,霞光尽染无余。

她轻轻起身,没有吵醒任何人,在床边凝视妈妈许久,最终无声无息地离去。没有告别。

人生尚有来处,人生还有归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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