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,虞懿行只觉自己被绵软包裹,无底向下沉落。 儿时的她因着体弱,虞家上下都担心得紧; 也因此,除了虞府那块四四方方的天,以及仿佛喝不尽的苦汤药,再无旁的。 后来,年岁渐长。 偶尔陪同双亲出席一些宴会时,会听到一些刺耳的风言风语。 许是见虞懿行从不反击,一次席间,有人借香囊发挥,群嘲起了虞懿行不擅绣工。 身后是铺天盖地的恶意,虞懿行仍只字未接,只丧气地低垂着脑袋,起身离开。 她是真的连一个正眼,都不想给这群人。 渐渐的,这样的话听多了,虞懿行便会钻进父亲的书房内。 那里挂着的一张张画像上,皆是虞懿行的母亲,亦是大京朝的第一位女将军。 每每此时,虞懿行的眼里,都会迸发出向往。 从那时起,她就觉得,女子本该如此。 本就该如同自家巾帼不让须眉的母亲那般—— 鲜活、自由、不被定义。 虞懿行在心间悄悄埋下了一颗种子,任其生根发芽。 她谁也没说,日子一如往常; 却有人会在她面露羡色地看着不远处,望着那正切磋武艺的父亲和弟弟时,挪至她的身旁。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根尚带体温的红色发带,一如虞夫人一身劲装时,束发用的那根。 “迟迟。” 温文尔雅的小小公子正蹿个儿,原先齐平的视线需得虞懿行扬起了脑袋,方能触及。 “昨日在街上看到的,只是觉得——很适合你。” 话闭,见虞懿行只定定望向他,既不接过,也不表态,轻咳一声,继续说道: “愣着干嘛,换上发带。” 玉润般的眉眼朝她俏皮地甩了个“暗号”去, “带我们迟迟,去看‘星河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