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他。 在那一日的梦境之后,每一天,幸矣都会重复地走一遍梦中的场景。 手上被勒出的红痕正逐渐淡下。 但,梦中的灼痛太过真切。 真切到,幸矣决定主动出击,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真相。 就这样,幸矣每天都会趁着最炎热惹人昏昏欲睡的时间段,换上小厮衣物,脸上抹得黢黑,再将身段勒平,这样借着后门,悄悄溜出府去。 先前那些铺子,不是盈利颇丰,就是太过扎眼; 这些,都非首选。 而今日要去查看的,则是因着较为偏僻,而空关了许久的一间。 幸矣压低了嗓音,问了一路,这才在一个拐角的处,得到了肯定的答复, “那儿,就那里,拐进去,就是了。” 道了声谢,幸矣转身便要踏入巷子,却被迎面而来一人撞得满怀。 只见那人神色慌张,急忙向幸矣道歉,但脚步却并未停下。 本以为只是一场意外,却在擦身而过之时,听到了那人嘴里止不住的碎碎念: “被寄刀片的时候,我就应该把剧情改了的!啊啊啊啊这什么鬼地方啊!” 幸矣一个停顿,大脑有片刻的宕机,随即猛地转过身去。 却见身后人海茫茫,嬉闹喧嚷,再寻不见那人踪影。 重新踏入的小巷内,是江南水乡特有的建筑特色。 粉墙黛瓦间,初夏的阳光尚未渗透,带来小片阴凉。 走着走着,四下再无旁的门户,前方也已到头。 正当幸矣疑惑着想要转身离开时,却见不远处的巷子尽头处,是一面同墙体一个颜色的门被视觉差给融进其中。 她走上前,门前落了锁。 幸矣拿出钥匙,“咔哒”一声,顺利进入。 起先的幸矣毫无察觉。 她只往里走去,穿过大片杂草丛生、空旷到极致的院落,最里头才有一栋三层的建筑。 一千四百多年的光景就在此刻于眼前,毫无征兆地重叠。 纵使后来因火灾而翻新修葺,原先的样貌仍被最大程度地保留了下来。 这里分明,就是一千四百年后的思南市市中心; 更是一千四百年前的大京朝,燃起熊熊大火的那思南小巷。 午后的阳光晒得皮肤冒出火辣辣的疼。 幸矣呆呆站立在那三层建筑前,眼前是因着刺目的金白而逐渐化出的倒影。 身后蓦地传来一声轻佻的口哨响,幸矣惊得猛然转身。 尤羡慈正一手负在身后,一手抛甩着折扇,站在不远处的阳光下笑得一脸畅快。 他见她望来,向她走近。 “多日不见,可还安好?” 幸矣看着他广口袖滑落,露出那截手腕。 上面那个似曾相识的银制手镯正在阳光下折射出绚烂的光亮。 尤羡慈“刷”地一下打开折扇。 “看风流倜傥的本公子看傻了?” 他站定于她面前,支撑起一片天地,将她纳入其中。 “这大热天儿的,忙什么呢?幸家大小姐。” 幸矣愣愣地仰着头,眯起眼, “尤少东家,要入伙一起做生意吗?” 她声音轻缓,像是要被这烈日融化,听不出情绪, “忙着开个‘遗愿博物馆’。” * * * 湘洲城所属的这片地界,四下环水,几国交界; 也因此,文化多元,对眸色发色各异的外族人,更是见怪不怪。 这里景象繁荣,新鲜事物层出不穷,百姓们的接受能力,让幸矣难能感慨。 譬如,最近突然冒出的“思南巷的遗愿展览馆”就大受欢迎。 先前幸矣暗中前往城内的百晓生处,一掷千金,将尤羡慈查了个底朝天。 她看着手中画本子那般洋洋洒洒的“尤羡慈过往事迹”,抿了一口手边冰镇的牛乳茶,心里不禁感慨道,有钱真好。 那一日,幸矣问他是否要一起入伙,只是为了能有机会再见一见那只手镯。 但,尤羡慈却只是问了一声; “何为‘博物馆’?” 于幸矣的一番解释下,尤羡慈表现出浓厚的兴趣,随即爽快地点了头。 二人将名字定于当下更好理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