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br> 秦止却有些坐不住了,他起身道:“请殿下恕罪,我还有事儿,先告辞了。” 没走两步,身后便传来一阵吟诗的声音,“独登山高行水远,回首遍野尽乡烟。” 秦止回头望去,九皇子却已经闭了嘴。只见他朝滚烫的茶水吹了一会儿,旋即缓慢地饮入口。 秦止收回视线,走了几步后,他突然停了下来。他朝天上看了看,然后若有所思地快步朝大门走去。 城墙之上,“哗啦”一声,碎裂的瓷片散了一地。 “天儿这么冷,要不要管一下?” “她你也敢管?不要命了?” 两个士兵扒在不远处,偷偷地看着,“那怎么办?她一直这么喝下去,迟早得出事儿。” “别瞎操心了,她就算出事儿,也有太医署的人救治。你连饭都吃不饱,还心疼起这群权贵来了?” “那好歹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,怎么能见死不救?” “呵,你没有见死不救,人家可不会路见不平。心疼他们?不如先心疼心疼自己。”其中一个冷笑道。 这时,二人身后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,“你们俩很闲吗?” 二人回头看去,立刻惶恐不安地低下了脑袋。 秦止脸上的冷意犹如实质般,即便他什么都没说,仍旧骇得二人出了一身冷汗。 秦止朝越葭看去,只见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,丝毫没有形象。他缓缓呼出口白气,心中的情绪复杂至极。 她果然…… 都城中的高处并不多,能够遍揽全貌的,那就更少了。但这些地方都相隔甚远,他也是跑了好久,才找到这里。 不知过了多久,他才说道:“今天的事情不许外传。” 煎熬了许久的二人忙不迭地点头,秦止这才勉强抬了抬下巴,示意他们离开。 他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,朝着越葭走了过去。但也不知她是没察觉,还是压根儿不关心,竟动都没动一下。 秦止什么都没说,只是给她盖了自己的大氅,然后坐到了她的身边。 越葭依旧凝视着天空,连个眼神都没给他,呆滞的瞳孔似乎有些绝望。 她派去封丘的人回来了,说是闵余根本就没有死,而且如今就在封丘。至于为什么传言他死亡,则是因为他与有夫之妇偷情,不慎导致大火牵连了无数人,被闵家藏了起来。 所以,闵家根本就不在意有没有尸体,自然也就不会去讨要说法了。 如果那个师爷不是闵余,那便代表,她的线索又断了。至于狱里那个,她不知道还能问出来多少有用的东西。 当然,也可能什么都问不出来。 她疲惫地闭了闭眼睛,良久才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?” “猜的。”秦止道。 “胡说。”越葭搓了搓冻得有些发僵的手,然后往大氅里缩了缩。 “你在这儿坐了多久了?”秦止没回答,而是问了其他的问题。 “不知道。”越葭回道。 “不冷吗?” “冷。” 越葭看向不远处的火盆,“它熄灭了。” 秦止这才注意到她身边的火盆子,以及一地七零八落的酒壶。 “我去找人。” “那你帮我再带些酒回来吧。”越葭想了一下,说道,“什么酒都行,今天不挑。” 秦止没动,而是扒开大氅,朝越葭的额头探过去。 “外面这么冷,就算发烧,你也摸不出来的。”越葭有些无奈道。 “那你感觉难受吗?”秦止确认道。 “快没酒了,感觉是挺难受的。”越葭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,期待道。 “你已经喝很多了。”秦止还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。 “那些不全是我喝的。”越葭一想起这事儿就有些无语,“下午的时候,碰上莫向了。他今天当值,说什么天气冷,一上来就把我的酒喝光了,拦都拦不住。” 有点儿像是专门来找她的,不过,如果不是偶遇,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的? “那挺好。”秦止又把大氅给她捂严实了,看着,好像心情好了不少。 “好什么呀,过年时节,千里楼的千里醉都卖光了,买都买不到。他倒是喝高兴了,我喝什么呀?”越葭坐起来,白眼道。 这时,城墙下由远及近地亮起来了灯火,漫天华彩,生生将这黑夜照得如白昼般。街上人来人往,好不热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