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心疼的王母,斟酌道:“都尉不再想想吗?贺俊良前半年才丧妻,如今便让三娘子去做填房,怕是有些不妥吧。” 王台不知该说些什么,他既不敢反驳越葭,也不敢说乡侯一家的不是,一时左右为难起来。 “我听人说,都尉一家来都城也不过是两三年,想来不是很清楚广汉乡一家。虽说开国时,他家也的确是有些为人称道的功绩。可这么多年下来,子孙不思进取,坐吃山空。这贺俊良的名声也是不大好,整日在都城里游手好闲的。所以,哪怕贺家如今还有爵位,都城之中却是没几家愿意将家里女儿嫁到他家的。”越葭委婉道,“况且都城里尚有不少未婚配的人家,依我看,左右三娘子也不甚愿意,且年龄尚小,不如再挑挑?” 大概意思,便是攀附也要选个好人家,没必要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。 “多谢郡主提点,可……”王台听懂了其中深意,但仍难为情道,“这聘礼已收,实在是不好更改。” “定了亲……也还是可以再退嘛。”越葭往前走了两步,压低声道。 王台却是大惊失色,一脸惊慌道:“郡主,这可不敢瞎说。广汉乡能看得上小女,是我王家的荣幸呐。” 越葭当下也明白,毕竟自己身份摆在那儿。得罪了人,即便那人在生气,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能力和郡府掰手腕。 正所谓,胳膊拧不大腿。贺家就是再差,那也是瘦死的骆驼。而王家小门小户的,又怎敢同贺家退亲? 就算是真退了亲,往后清白人家又有几个敢娶王初的? 说句点不好听的,她以后的日子怕是也只能青灯古佛作伴,了却残生了。 越葭沉思了一会儿,对王台和王母说道:“我可否同三娘子说几句体己话?” 王台回头看了一眼,点点头,伸手拉走了不是很情愿离开的王母。 “王三娘子,不知这门亲事,你是怎么想的?”越葭将柔柔弱弱的王初扶了起来,轻声问道。 王初没作声,而是望了望秦止。 秦止偏头错过这道目光,直接挑明道:“你若是不愿意嫁,便去退亲。有你阿姊的情分在,秦家不会坐视不理的。” 王初失望地收回目光,黯然道:“多谢三郎这半年来的照拂。至于婚事,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聘礼已收,约定俗成,我嫁便是。” 她其实很早就明白秦止不喜欢自己。只是,这样的郎君,谁又不会多生出一份绮念呢? 她一直以为秦止同二姊的郎婿一般也是秦家的边缘人,不受主家待见。 不然,为何她去拜见阿姊时,从没未在秦家见过他? 她觉得,虽然秦家十分特殊,在都城里地位斐然。可二姊都能嫁到秦家,她为何不能? 她不是没想过这中间有其他的原因,比如秦止虽不住在武都侯府上,但身份却是不低。 可二姊所嫁之人在秦家备受冷落,恐怕也没法识不得这样的人。 就算当真的是嫡系,也未必不可能。 毕竟,陛下不也纳了家族孱弱的魏昭华嘛。 她在付家见到秦止站在郡主身旁时,是有些慌了。 可还是安慰自己,兴许只是下属。 秦止也是那般回答,却从不曾想到,他乃是崇王幺子,身份尊崇,哪是自己这小小王家能担待的起的。 若是他能对自己生出情意来,自己就算是顶着全都城的冷眼又何妨? 可惜,变故却来得这样快,这让她多少有些接受不了。 秦止十分沉默,不愿再多说一句话。 “你千万要想清楚,贺俊良可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好的选择。”越葭再次提醒道。 她总觉得秦止是在避嫌,可按照他刚刚的解释,他这个反应又很正常…… 难道真如他所说那般? “多谢郡主厚爱,我已经想好了。”王初对越葭勉强一笑。“郡主还是要好好保重身体,不必为了我这点小事儿忧心。” 话赶话的,说到这里,越葭也不好再说什么劝慰的话。思及九皇子那晚说得话,她心想:嫁了也好,至少王家要真是有什么问题,她也不至于受到牵连。 越葭向王台辞别后,便打道回府了。 路上,她听青阳满是唏嘘道:“王三娘子这般年轻,便要给个大自己这么多岁的人做填房,当真是世事无常呐。” “唉,这三娘子一看就很不受贺家重视。才刚定亲,七日后便要成婚。”她长吁短叹道。 “七日,这么着急?”越葭有些惊讶道。 “何止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