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风轻柔吹过,玉树摇晃,发出簌簌的声音。 秦止轻蹙着眉头,他看了一会儿,才转身离去。但却不是回寝殿,而是去了四皇子处。 四皇子这厢听完秦止的推测后,也皱起了眉,以自身为饵,这的确像是越葭能干出来的事情。 沉默良久后,他说道:“新城从小在太祖母身边长大,最清楚她的习性了。她要是这么想,十有八九就是真的。” “仔细想想,太祖母的确是从未提过这样的要求,对筵席也一向是兴致缺缺,如今连家宴都甚少出面了。”四皇子揉了揉酸痛的眉心,面色有些阴沉,“巧合得是,最熟悉太祖母的小九还在太祖母回宫之前出了城。” 秦止认同地点了点头,他虽然也在太皇太后身边待了三年,但这种小细节,还真不曾注意到。 思虑片刻后,又提醒道:“我觉得,殿下可以晚些再去解决自己同苏侍中的事情。” 他委婉地讲了一下越葭的应对方法。 四皇子面露难堪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 不可否认的是,在越葭动手的时候,他的确动过要挟的想法。 片刻后,他似乎又想起来什么,开口问道:“你为何会寻到我这里来?我好像同你也没什么交情吧?” “这宫里诸多事不便,而殿下却常年住在宫里,根基深厚。不似我等浮萍,漂泊无根。”秦止意味深长道,他特意将等字念得重了些。 四皇子闻言勾唇笑了一下,只可惜他一向严肃,突然笑起来,有些瘆人罢了。 他直截了当道:“那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?” “同苏侍中和好,难道不算好处吗?”秦止会意道。 “新城答应帮忙了?”四皇子有些惊奇地挑了一下眉梢。 在他眼里,越葭的难搞程度简直与苏瑾不相上下,这两人不愧是一脉相承的师徒。 秦止摇摇头,一脸笃定道:“郡主不会帮忙的。” 四皇子似乎是没听懂,“啊”了一声。 看着秦止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,好半天,他才有些迟疑道:“你是说……你有办法?” 秦止自信地点了点头,心里却暗暗叹了口气。毕竟这世界上还有一句话,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。 火红的落日为肃穆的宫墙镀上了一层金光,青色的琉璃瓦反射出耀眼得光芒,照得人眼睛发酸。 随着夜晚来到,气温逐渐下降,此时凉风习习,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。 与此同时,游园会也缓慢地拉开了序幕,往日里寂静的宫城逐渐热闹起来。 为了这场游园会,宫内宫外的守备增多了不少。新晋中护军莫向正在第三层宫门处巡视,不少人向这位都城中的新阎王打招呼。 但部分人却是一种看笑话的心态,因为这中护军以前是由越葭暂代,所以大家也都默认这位置已经是她的了。 只是不知为何,皇帝突然将这位置就给了一个闻所未闻的人。 大家都觉得,以越葭睚眦必报的性子,势必会对莫向发难。只是不知是什么时候,私下里讨论得很激烈。 听说这次游园会的防卫,还是赵怀宇向四皇子举荐的莫向。 越葭坐在一处阴影下,手提着耳杯,百无聊赖地看着前方的人影攒动。 年轻的女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,活像一群乱扑腾的花蝴蝶。郎君们也是穿着夸张,颇有招蜂引蝶之意。 她看了一会儿,便垂下了脑袋。 不知过了多久,脑门上忽然袭来一道没什么杀伤力的凉风。 越葭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,就直接抓住了那只欲要搞偷袭的手。 来人正是许久未见的九皇子穆庭,只见他身着玄色阔袖缎面袍,明晃晃的金线交织成累累的祥云纹,细窄却不单薄的腰间挂着块半手大的玉佩。 金冠挽着鸦羽般的发,称得他贵不可言。 九皇子轻笑一声,揶揄道:“反应挺快的嘛。” “早就听到你的脚步声了。”越葭头枕在胳膊上,懒洋洋道。 “太祖母精心为你准备了游园会,你怎么自己多了起来?岂不是伤了太祖母一片好心?”九皇子眼角漾着笑意,语气宠溺道。 “太祖母还让你娶我呢,怎么也没见你听她的话呀。”越葭玩笑道,狡黠的眼睛在蒙蒙黑的天色里一闪一闪的。 九皇子无奈一笑,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,“我倒是想娶,可问题是你不嫁呀。要不,我待会儿就向父皇禀明,让父皇赐婚可好?” “哼,那你记得明年的今天去祭奠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