葭冷哼一声,翻了个白眼,坐了下来。 “兰台之官,国所监得失也。不论是刘兆圈地收刮民脂民膏也好,还是强抢妇女替百花楼遮掩也罢。此事都当交于廷尉府审理,郡主不仅擅自围了百花楼,还一言不发就把人带到北军狱去,兰台也只是在做本职工作罢了。”容予看得出来她完全不想谈这件事儿,但仍自说自话道。 “合着他们廷尉府没本事,这事儿就一直搁着呗?现如今我都将证据摆到他面前了,还查?查什么?难道我还能作伪证不成?”越葭又拔高声音喊道,“那刘兆是个什么货色,他何毅不知道吗?不就是我抢了他的功劳,他才那么不高兴,跟御史大夫那个老匹夫站在一处。” “廷尉府并非不想动手,而是有前车之鉴,平阳侯也只是想再谨慎些罢了。况且,郡主明知廷尉府在审理此案,去还插手,这不是摆明不将廷尉府放在眼里么?”容予苦口婆心地解释道,“还有,御史大夫是长辈,又是难得一见的清官,你不该不敬。” 越葭完全不想搭理他,也不想听刚刚在宫里就听了无数遍的废话,她忿忿不平道:“好好好,先不提廷尉府。你们兰台不是还讲什么杀心过重吗?我行军才几年,况且谁打仗不杀人?难不成到战场上去感化敌人,跪下来求他们不要打了吗?” “他们怎么不去指着冯大将军去说他杀心过重?分明就是鸡蛋里挑骨头。还有那些见都没见过的,也不知道是哪儿蹦出来的,一个个看我落难,都想出来踩我一脚。” 见容予还想再与越葭理论几句,青月立即插嘴道,“郡主,容中丞,不如先去吃早膳可好?” “那便谢过郡主了。”容予又恢复那副清俊模样,先一步走了出去。 越葭瞬间无语,她看着容予自来熟的背影,说道:“谁留你了?” 秦止望着先越葭一步进来的容予一愣,容子赠不是一向对越葭颇有微词吗?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 王嬷嬷却是欣喜有余,开心地朝容予招了招手,“子赠来了,到这边坐。” “好。”容予微笑着点了点头。 越葭却看着屋里的坐榻停住了脚步,她小声朝青月问道:“之前的胡凳,胡桌呢?” 她好几天没来这里用过膳,今天才发现这里已经大变样了。 “被嬷嬷换掉了,她说这样坐实在不雅观。”青月回道。 越葭撅了噘嘴,嘀咕了一句,“一点儿都不会享受,垂脚坐不知有多舒服。” 她在秦止身边坐下,随口问道:“你不是出去了吗?” “原是想回来欣赏一场好戏的,如今看着,应该是欣赏不到了。”秦止说道。 看着王嬷嬷对容予如此热情,他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起来。 明明前几日王嬷嬷还很中意他,怎么今日就直接换了人?果然,不论什么岁数的女人都很善变。 越葭扯了一下嘴角,白眼道:“少多管闲事儿。” 怎么一个两个,都来给她添堵。 “行,我多管闲事。”秦止淡淡道。 对面的王嬷嬷还在关心容予,偶尔也会点一点越葭。除此之外,四人之间再无交流。 没过多久,秦止便表示自己吃饱了,随然后起身离开。 本还在和王嬷嬷聊天的容予,突然朝离去的秦止看去,眼里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 等到王嬷嬷也离开后,容予又继续规劝了越葭,让她不要和平阳侯何毅对着干。 只可惜越葭根本听不进去,直接将他赶了出去。 随着太阳攀升到正中央,气温也越来越高。木制的牌匾古朴内敛,散发着温润的光泽。 秦止刚从郡府出来,没走几步,就撞上了早已离开的容予。 “三郎,好歹你我也有同门之谊,刚刚怎么也不同我这个兄长打个招呼?”容予笑着道。 “见过子赠兄长,刚刚见兄长正忙,就没好意思打扰,还请兄长勿怪。”秦止象征性地致了歉,至于容予接不接受这个理由,他并不在意。“只是……兄长等在这里,恐怕也不只是为和我打招呼吧?” “三郎何须这般紧张,我身为同门师兄,不过是关心一下你罢了。”容予对秦止莫名的敌意失笑了一声,他看着秦止,一脸关心道:“就是不知,三郎如今怎么会住在郡府?” “母亲说,郡主治下甚严,便特意请郡主来管教我。”秦止随口敷衍道。 “那便是要常住?”见秦止默不作声,容予点了点头,将他拉到一边,沉吟道:“那兄长也给你提个醒,都城里远不是你看到的那个风平浪静的样子。而新城在朝堂之上也树敌无数,你选择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