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也是没睡嘛。” 半斤对八两,谁也别说谁。 “我同你能一样吗?”越葭哼了一声。 半斤和八两,就是不一样。 秦止不可置否,或许真的不一样吧。 越葭隐于竹林的阴影下,即便借着月色,他也只能注意到她软塌塌的坐姿,其他的什么也看不清。 他伸手捞起案几上的锥形镂空烧酒瓶摇了摇,却发现几乎是满的,不禁生出一丝诧异来。 看着那完全辨不清神情的脸,他有些怀疑道:“这就醉了?” “你才醉了。”越葭没好气道。 她只喝了一小杯,怎么可能醉? 秦止挑挑眉,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。 或许是酒香的诱惑,在没经越葭的同意下,他兀自喝起了瓶中的酒。 越葭刚掉转了脑袋,就听到了吞咽的声音。看过去,却见他喝得正欢。 秦止垂眸瞟了一眼,直接撞上了她那有些不满,又有些幽怨的目光。 他上仰的动作顿了一下,嘴边紧接着泛起一抹笑意。 见他依旧没有半分要停的意思,越葭有些着急,想要伸手去抢。 最后,不仅被他躲了过去,还被牢牢抓住了手腕。 越葭看了他一眼,目光却停留在秦止那微微有些泛红的指尖上。 其实,她不喜欢别人碰她,但过分在意的举动总是容易让人误解,所以即便不舒服,她也很少表现出来。 在她愣神之际,秦止直接一口气将瓶中酒喝光了。 随之,抓着越葭手腕的手向上一翻,又将瓶子放回了她的手中。 他故作关心道:“午夜寒凉,还是不要喝冷酒的好。为着郡主的身体着想,我便代劳了。” 看着手里空荡荡的酒瓶,越葭又听他半是满足,半是叹谓道:“嗯,这酒不错。” 说罢,留给她一个张扬又极其欠揍的笑,和一句郡主早些休息,就离开了。 越葭咬了咬后槽牙,差点儿就被气笑了。 那可是她最后一瓶千里醉了,她有些怨恨地盯着秦止离去的方向,直到那道身影消失不见,才收回了目光。 倘若眼神可以做刀剑的话,估计这会儿秦止的身上已经有上百个窟窿了。 她缓了口气,伸手按了按额头上那不知是疼得,还是气出来的青筋。 咣当一声,酒瓶被扔到了案几上。 不知过了多久,风卷去残云,那轮明明暗暗有些欲拒还休的皓月,终于冲破了桎梏,将月光倾囊洒向大地。 白玉栏下的池水呈现出幽冥的黑蓝色,闪烁着细碎银光的涟漪浮在水面上,一波一波散向远处。 平日里凌厉的眉眼,有气无力地趴着,越葭微微弯了弯腰,眉心也再次紧皱了起来。 除去经常的夜不归宿外,秦止还学会了在郡府里“瞎逛”。 诚然,越葭以往是有些无理取闹了,但她定的那些规矩也不全是为了折腾秦止。似他随意乱逛的行为,不管是谁,都是不被允许的。 这不,秦止才刚走到祠堂的周围,就被人拦住了。 他倒还算有分寸,得知那儿明令禁止入内后,便再没造访过。 所以,即便他的行为被上报给越葭后,她也没去寻麻烦,而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得过且过。 在逐渐将郡府里外逛遍后,秦止偶然行至一处府库。刚好,门还压着一条缝隙,地面映着一条细长的光影。 他好奇地向里望去,一排排整齐的书架映入眼帘。地面干净整洁,不染一丝尘埃,应该是有人经常打扫的缘故。 他原本想将门合上,却瞥见了一角衣袂。 思考过后,他走了进去。边走,边从塞得满当当的书架上抽出几册,随意翻看了一下后,就又塞了回去。 他继续往里走,脸上不自觉地染上了一丝讶然。 这地方在外面看着不大,里面倒是别有洞天。书架挨着书架,围在左右两面,中间留下一块空地。除却一张古朴的书案外,还铺着好几层厚实的皮毛,溜光水滑。 累得高高的书堆四散在周围,旁边的桶里还插着几捆竹简,书案上是摊开的画纸。 最上面趴着一个女子,女子闭着眼睛,胸脯微微起伏,眉眼舒展祥和。看样子,像是睡着了。 秦止坐到她的对面,思索着要是把人弄醒会不会很有意思。 但想了一会儿,忽觉自己最近怎么变得这般恶趣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