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三天三夜了,郡主还未醒,这可怎么是好?” “一路上兵荒马乱,前来刺探的人一波接着一波,纵使是铁打的,也是撑不住的。更何况,郡主还……” 话音戛然而止,紧接着是一声叹息。 “要不,进宫?” “有什么用,太医令又不在。” “那怎么办?” …… 一道道焦急的声音不断传进屋内,躺在床上的越葭,除却脸色有些苍白外,其他的与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。 随着时间流逝,她的呼吸逐渐加重。豆大的汗液自额头留下,顺着脖颈,如流水般浸透了衣襟。 忽然,她猛地睁开眼睛,胡乱地摸了一气。 “哗啦”。 清脆的声音一下子就惊动了屋外人,没等越葭搞清楚自己在哪儿,就已经被人围了起来。 “郡主,你怎么样了?” “可还有哪里不舒服?” …… 嘈杂的声音瞬间充斥于满耳,越葭不禁有些头疼。她轻轻地挥了挥手,示意她们离远些。 可大家却没有动,似乎是没有理解。但越葭已经没了力气,就在她头疼欲裂时,“青阳,你去请李医官。你去端盆水来。还有你,去把刚刚煨的汤药端来。还有地上的,收拾一下……” 这声一出,屋里迅速由杂乱转变为有条不紊,越葭也总算是得到了片刻清净。她按着脑门上暴起的青筋,伏在床上。整个人颤抖不止,似乎是痛极了。 “郡主?”是刚刚稳定大局的声音。 越葭好半天才缓过来,她抬头望了望,然后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,“青月,我已经到都城了,对吗?” “是。”青月满脸担忧地望着她,甚至连声音都不敢太大,“郡主,要不先把药喝了吧。” 越葭接过药碗,但送服的动作却突然一滞,她舔了舔干裂的唇,问道:“信送到了吗?陛下那边可给话了?” “信是送到了,可陛下他……”青月有些迟疑,可在越葭的注视下,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,“他的意思是让郡主好生修养,其他的什么都没说。” 越葭闻言有些失望,但也没起太大的情绪波动。她点点头,刚喝了一口,整个眉头便皱成了一团。 青月忙端来温水,越葭刚一喝完,她便送了上去。 忙完这一切,越葭的气息更淡了些。她气若游丝道:“嬷嬷呢?别让她知道。” “郡主放心,嬷嬷还在白马寺为郡主祈福,要好几天才能回来。”青月回道,瞧着越葭脸上那抹不健康的红,她又忙说道,“郡主,你再歇歇,李医官很快就来了。” “嗯。”越葭轻声道,随即便困意来袭,抑制不住地合上了眼睛。 青月看着,虽面上不显,但心里却是焦急至极。 还好李医官很快便来了,简单地诊治过后,她道:“郡主亏空太重,多寐的现象是正常的。只要这次能好好修养,应该是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。” 听见这话,青阳,青月吊起来的心,总算是落了下去。 “这几日可以多点些安神香,休息得好,才能好得更快些。”李医官又嘱咐道。 “好,我记下了。” “对了,你家郡主的酒,可千万记得要停。” “好。” 几人说话的声音逐渐远去,越葭再次陷入了刚刚那个惊醒她的噩梦。 乌云浓卷处,一道巨大的紫光撕裂天地。紧接着,洋洋洒洒的银丝便突兀而至。他们逐渐交织成幕布,随着冷风一起飘进了宫殿。 朱门金顶之下,一架异常华美的屏风伫立其中。仔细看去,却是血迹斑斑。 忽然,一阵急促的呼吸声打破静谧,粘稠的鲜血缓缓流淌着,最后于低洼处汇聚成了血泊。 上下剧烈浮动的胸口,终是渐渐凉了。 缩小版的越葭如困兽般哀嚎着,赤红的双瞳中满是不解。 周遭跪了一地的宫人,他们将脑袋缩进身体里,抖若筛糠。 最上方的皇帝身材高大,他冷漠地俯视着地上那年轻面庞。隐约间,还带了几分不耐烦。 不知过了多久,越葭似乎哭累了,她伏在地上,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,想合上那双眼睛。 可那双眼睛却有些“不甘心”,一直无声地抵抗着。 越葭试了半晌,最后只能绝望地垂了手。地面的冰冷传至脸颊,耳边不断地回荡着那句临终的嘱托:“杳杳,我不叫邹余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