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是深冬,满院银装素裹。 树上挂满了白霜,枝条结着晶莹剔透的冰,偶尔寒风一吹,便像风铃一般“叮叮当当”响起来。地上铺了厚厚一层雪,阳光一照,刺眼的白光让人忍不住眯起眼。 武院外面嘈杂的声音吵的温澜脑仁疼,她抑郁烦闷地舞着剑,努力忍着不去骂人。 “温澜怎么又突然和温潮生走在一起了?” “以前和林易之好的像是定了亲一般,现在扭头和别人凑一堆儿去了……” “人家林易之也没承认过啊,只不过是温澜一厢情愿罢了。” “咣——” 一声巨响,一只流星锤猛地砸在脚边,厚厚的一层雪被砸的四分五裂。 众人一个激灵抬头望去,瞬间从脚底到头顶仿佛被雷劈了一般,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 温澜眼白猩红,一双眼如同凝视猎物般死死地盯着他们,她握着长剑,如同自修罗地狱而来。不过片刻而已,那些身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。 此刻吓跑了一群人温澜揉了揉眼眶,叹了口气:怎么一晚上了,还充血呢? 前一日她在树上倒吊了许久,即使过了一夜,她也有些仍旧头晕目眩的想吐。想到这儿,她不禁冷下了脸。 这么久以来,每次自己提出真刀实枪的比试,温潮生就东扯西扯的糊弄过去。快半个月了,不是单腿直立就是让她用弹弓打鸟,温澜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傻子,于是她今日终于忍无可忍,翘了温潮生的“课”。 “温澜师姐!” 温澜一听到轻快的声音就停了下来,一抬头就看见冲着自己挥手的段舒玄。温澜眨了眨眼,挤出一个笑容,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去:“舒玄,怎么了?” 段舒玄悄声说:“你听没听说最近皇宫要设宴?” “设宴?” 温澜看了看周围的情况,发现没人注意这边才拽着段舒玄离近了些:“你听谁说的?这种事情不能乱传!” 段舒玄露出了狡黠的笑容:“你放心,我今天从许亦安那儿听到的,听说是应王殿下的生辰礼。” “应王殿下?”温澜愣了一下,“盛之珛?” 段舒玄兴奋地点了点头:“对,就是他。” “应王生辰礼和咱们有什么关系……”温澜挑了下眉准备离开,却在下一秒迟疑着重新回过头,“许亦安?” “嗯,是她,怎么了?”段舒玄挠了挠头。 温澜干笑着点了点头:“没事儿,反正你和她保持点儿距离就行了~”说完不顾段舒玄疑惑的表情便转身离去。 这许亦安是礼部尚书许归远的女儿,年芳十六,娇俏至极,长得倒是怜人可爱,只不过性子泼辣,刁蛮任性,只要谁惹她不痛快,就一个字—— “哭”。 可即使这样,她所经之处也会永远跟着一堆傻兮兮的公子哥。 也不怪她爹惯着,当年许夫人生产后,只留下一个体弱的许亦安便撒手人寰,所以许归远可是很宝贝这个女儿,硬生生养出一个娇生惯养大小姐。 许亦安与段舒玄同班,都在另一时段上课,与温澜等人仅能碰上几次面,可没想到这大小姐一不小心就喜欢上了林易之,当时还因为温澜与其交好而特意去找她的麻烦,结果刚迈进武院,就看见温澜踹飞了木桩…… 后来许亦安倒是安分了些,不过嘛,据说最近她又崇拜上了温潮生…… 想到这儿温澜又皱起了眉头。 “温澜师姐!小心!!!” 段舒玄焦急的声音有些突兀地传进温澜的耳朵里,还没来得及回神,只见一抹身影“嗖”带起一阵风,然后腰上一紧,有一人搂着自己迅速闪开。 下一秒,一颗蹴鞠猛砸到了刚刚温澜所站的位置,而后面就是结了薄薄一层冰的池塘。如果她没有躲开,想必肯定会落入这满池的冰水里。 为什么深冬里的池塘结的是薄冰呢?因为柳云今生怕贪玩的小鬼头们在上面滑冰,万一摔个好歹的,谁来负责?所以他每天早上都要用滚烫的开水浇一通儿。 温澜有些后怕地退后了一步。 “你在做什么?!” 温潮生罕见的发了脾气,眉毛紧拧,脸色被气得发白,胸口剧烈起伏着,刚刚放在温澜腰间的手也死死拽住了她的胳膊,“后面是水池你不知道吗?那冰就一层!!!你还想再掉进去一次吗?!” 温澜本来心情就不好,刚刚又被这意外吓了一跳,现下被温潮生这么一顿喊,心中便生出了委屈。被捏住的胳膊有些疼,她便卯足了劲儿甩开了温潮生:“喊什么?你发什么神经啊